苏子意驮着沉重双腿,走了一个时辰,才找到荣府门口。一路上边走边歇,光街边凉茶,都不知饮了几次,花了一百文。 不论如何,总算是到了。 她上前,门口守奴拦住她问道。 “你是何人?来国公府做甚?” “劳烦小哥通禀,苏子意来拜见荣国公。”苏子意连忙说道。 见守奴不动,苏子意拍拍脑袋,很快从怀中掏了二十文,放入对方手中。一边说道。 “劳烦了。” 不想,被推了回来。 “可有拜帖?”他问道。 “无。可我真的找荣国公有要事。”拜帖?她还真忘了这回事,卫都大世家,不是谁想进便能的,需有拜帖,还得人家愿意见才能进去。 “每日想见国公的,无十也有八,无拜帖便请回罢。”守奴冷着脸说道。 果然,旁边也有另一个声音传来。 “我是真的找国公有要事。”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也在纠缠。 呃…… 得!苏子意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确实穿着寒酸了些。于是她住了口,那个书生还拉着守奴。 “劳烦你好歹进去禀报一声,万一国公见我呢。” 最后两个守奴不再理会,站在门两边不为所动。 “欸,欸,兄台,别费劲了。走吧。”苏子意出言劝道。 “走甚,人都未见到,就这般走了,岂不前功尽弃?”书生眼神坚定,一副见不到人不罢休的模样。 “那好歹先饮杯凉茶罢,虽然也才开春,可一路走来也怪累的。”苏子意瞧他也是口干舌燥,不由说了一句。 “娘子要请我饮吗?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书生说着,便拉着苏子意的手臂往街巷走去。 最后两人坐到一个小铺前,他很主动地叫了一小壶菊花茶。 “二十文。”茶小二也不动,示意先付账再上茶。 书生灼灼看向苏子意。她何时说要请他饮茶了?可眼看茶小二的脸色沉下来,即将开骂,她连忙从怀中掏了二十文。小二拿了银钱,才算忍了要撒出来的气。 “兄台,你连饮茶的银两都无了?”苏子意无奈说道。 “有定是有的,省着点用罢,等我见到了荣国公,日后想饮甚茶没有。”书生很有信心。 很快,茶小二上了茶,便不再招呼他们。书生先给苏子意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尽 又倒一杯,饮尽。 再倒一杯,饮尽。 …… 把苏子意看愣了,他只差对着壶嘴直接干。 “欸,欸,你倒是给我留点啊。”眼看茶壶就要干了,苏子意连忙也端杯饮尽。 果然,苏子意想倒第二杯时,壶干了。 “小生有些口渴,莫怪,莫怪。”书生脸上微赧。 “不过兄台,你找荣国公何事啊,像是很要紧的样子。”苏子意随口问道。 “自然是自荐啊!既有一个农夫出身的书夫子能被他提携,开了先河,自然就会有更多人前来自荐。我得过去了,等会他下职回来,人太多,排不上号。”书生说完,赶紧往国公府门口行去。 苏子意也跟了上去。 果然,国公府门口,已经守了七八个书生。 呃…… 这荣国公府,今日她可还有机会?可她既难得来一趟,也不能这般无功而返罢,也只能陪着这一群书生在门口干等。 这一等,便等到日落。 一辆马车悠悠驶来。 “荣国公回来了。” “众星捧月”般的荣国公,一下马车,一群书生便拥上去,两名带刀护卫忙伸手拦住。 “国公大人,我等虽是书生,可也都是怀才不遇,才来叨扰国公大人。那刘长义会的,我等也绝不落乘。寒窗十年,种田种地也样样不落。”方才那书生,走在最前面,饮过凉茶,果然嗓子大了许多,声音最是亮耳。 苏子意站在人群后面,傻了眼。莫非她也要这般引人侧目,才容易被荣国公注意到? 荣国公看着一群书生围在门口,有些头疼。然后瞥眼见到一个干瘪的小娘子站在后边发愣,本想进府的,却回头问了一句。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