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允马不停蹄赶路,中途驿站还换了四次马匹,总算在第二日入夜卫都城门落锁前进了城。 她进府便直奔主屋,砰砰敲门,边喊。 “母亲,允儿回来了。” 吕氏连忙起身开门,见女儿风尘仆仆,乌眼红丝,像是疲惫至极。 “怎的这副德行?日夜赶路了?这般火急火燎。”吕氏有些心疼,边说边伸手帮她理额前乱发。 “母亲,兄长他,他……”严允不知如何开口,她看向屋内,父亲是否也有听见。 吕氏会意。 “走母亲送你回房休息。”说着,吕氏牵着严允去了她闺房。 “说罢,你兄长何事,让你这般着急回来告与母亲。”吕氏心中已有猜测。 “母亲,兄长他,重阳那夜,竟宠了他身边的小书童。”严允最后还是挣扎着把话说全了。 “小书童?可是十三四岁模样?”吕氏问道。 “嗯,六月才满的十四。严力,管家,还有符玉,他们都知,却无人敢言。” “你撞见他宠他了?”吕氏已皱了眉头? “不小心……撞见的。十分……不堪。”回想那个画面,她便犯恶心,就说,怎的兄长宠符玉的姿态,和她所认知中的,不一样。当时还以为是甚闺房情趣,后来知道实情,可真把她恶心坏了,一刻都不能在凉州待下去。 “好了,多大的事。看你急的。”吕氏只淡淡说道。 “母亲无半点意外?一早便知了?所以才让允儿过去留意兄长身边人?”严允看着母亲表情十分平淡,无半点波澜,心下了然,可她还是问出了口。 “欸,母亲去年便知了。年前趁他调任不在,派了几个人过去临安,不成想让他逃了。记得元宵时,你兄长回来,第二日又不辞而别吗?便是知道母亲动了手,他闹别扭走的,应是去临安,又把他找回去了。”吕氏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事,早晚都会全知道的,指不定还能传遍整个卫都。届时,将军府的脸,可就真的丢尽了! “啊,母亲派人去杀他了?可女儿见他人还挺好的。反倒像是被兄长胁迫的。”将军府都派人去杀了他了,他还那般待她,玩的不亦乐乎,开心又自在。 “不管因何出现,总之不能留啊!将军府的脸面,还不知能保多久。是母亲愧对严家列祖列宗,生了这么个断子绝孙的玩意儿。”吕氏说着,已带了哭腔。 严允连忙抱住母亲,两人各自悄悄落泪。 “那该如何是好?若兄长名声传出去,还有人敢娶我么?”严允想到,兄长的名声一毁,她便也跟着成了全卫都的笑话。 “无事,你兄长明日便带兵出征东月国了,母亲再派人,把这个晦气去了。”吕氏说着,心中决心已下。即便儿子打仗回来不认她,她也要这般做。 “母亲又要派人去杀他?可他手无缚鸡之力,人又善良,定是兄长的问题。”严允虽然也觉得膈应,可想起他每日带她和卓明一起玩,似乎也不是那般恶心寡廉鲜耻之人。 “此事允儿就别管了。记得,你今日回来,甚也未同母亲说,今夜的话,都烂在肚里。” “母亲这是为何?”严允不解。 “你兄长让符玉来信,说已宠了她。说明他是有心护着那个小书童的。若将来他知是你回来告的状,你们兄妹二人,怕会生龃龉。一切都是为娘一人操办的,你甚也不知。记住了吗?回来他再恨,母亲还是他母亲,他也不能断了血脉亲情。”吕氏语重心长交代自己女儿,希望她能明白。 “母亲,我知了。”严允也害怕失去自己兄长的宠爱。 第二日清早,吕氏同严怀瑾要了十五死士,让他们快马加鞭赶去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