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先生入了凉州城,便被这满城繁华迷了眼。 他选了一间小客栈。因为便宜。店小二见他一身素衣,便知是小地方来的,也没给好脸色。把他引进房间,由他自便,走了。 简先生何时受过这般气,这些狗眼看人的。等他得了势,让他们好瞧。 可他也不敢贸然上门,在李宅周围守了数日,才看准了其中一个门客,并寻到机会成功搭讪。 “宴先生快请那位来。”李弘策听说有人能解眼下难题,十分高兴,迫切让门客带他来。不管真假,总归是个机会,他若成了,那严家儿郎还敢小瞧他? 于是简先生被请到了李宅。 都是李宅,这二郎君的宅院,却是三进的。比三郎君的大上许多,宽敞的庭院,景观错落,穿过长长的连廊,他数过,有七八间厢房,宴先生同他说,受爱重的,便是直接入住院中厢房。众门客都是挤破脑袋也想能入了这院,做二郎君身边谋士。 “二郎君,简先生到了。简先生请坐。”宴先生向上位之人做了禀报,后将他引入茶座,最后站在一边。 李弘策不急开口,倒是他身边的于先生问道。 “听说简先生有解策之法?” 宴先生见他微愣,于是向他介绍。 “那是于先生。” 于先生,二郎君身边最受爱重的谋士。见他身着墨色儒服,那料子一看就是极好的,必是受了极高的礼遇。他心想,这才是谋士该得的体面,不似他在三郎君面前…… “是,简某有幸得一要领,是推策利器。”简先生不卑不亢回答。他身上的东西,也足以让他受同等礼遇吧。 “不知简先生从何而得?据知,全九州只有涂州在行策,另就是我凉州,与兰县也在行策,再就是千应县。敢问先生来自于何地?”于先生提出自己的疑问,随随便便一个人,便想做二郎君门客?要真这般容易,哪还有他的今日。 “回先生的话,简某本是涂州止玉人,后随三郎君到了与兰县。”对自己身份,简先生不敢作瞒,今日瞒了,将来查出来也会被驱逐,还不如坦荡荡。 “呃?李必的人?”李弘策看向他,李必的人,或许真的有解策之法,毕竟他们策成了。 “回郎君的话,简某确实做了李县令数年门客,近一年来了新人,不与相谋,近日告老了。据传凉州繁华,便前来一游。”他确实是以游客身份,结识宴先生。 “那些不重要。都说推策无刘长义不能成,简先生却说有解策利器,不若说来听听。”管他何人,先解决了问题,后再打发便是。李弘策又问道。 “郎君有所不知,那刘夫子其实并非出策之人,出策另有其人。他不过凭借从出策人手中获得详策与图纸,才得以成策。”简先生也不瞒着,直言道。 “另有其人?在何处?”李弘策一听另有其人,立马来了兴致,于是追问。 “简某还未寻得。不过,只需图纸搭配详策便可成了。”他也不知那人身在何处,只有刘夫子身边那个小随从知之。 “那图纸何在?”只要有图纸可行,找人再从长计议。 “图纸简某描了一份自留,郎君需要,献上便是。”简先生说着,把一张图纸献上。 李弘策打开一看,是那传说中的水车图纸。确实,有了图纸,造出水车,引水灌溉便轻而易举。可是,他看不懂,于是又交给一旁的于先生。 “简先生可看得懂这图纸?”于先生也看不懂。 “简某也在研究中,倒是有两页详注,未随身携带。”简先生不动声色捏了捏袖中的另外两张纸,回道。 “如此,便请简先生入院,共策之吧。流月,你去安排。”李弘策说完,又拿过图纸,坐到上位,仔细研究起来。 “简先生回客栈收拾一下吧,宴某送你。”宴先生做了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