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李云阅便带着两名婢子,找到扶来客栈。要了天字一号房。 刘长义心事重重,晚饭随便对付了几口,就在房中焦急等待。一直等到月上,也不见消息传来。 正当他泄了气,想着是否要睡下的时候,有个婢子来敲门,他应声开门。 “主子让你去天字房,随我来吧。”说着领他过去。 婢子轻轻叩门,得到回应,开门让刘长义进去,然后带上门,候在外面。 刘长义进门,却见只有白天的那位娘子一人,坐在茶几喝着茶等他。他狐疑走近,先抱手行礼。 “坐吧。”她说,一边给他倒了一杯茶。 “在下不敢。为何只有娘子一人,这样于礼不合。”刘长义说道。 “说说吧,你叫什么。”她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自顾地问。没了白日那般狼狈样,眼前的人,有一股儒雅的气质,还颇令人心悸。 “在下刘长义。”他除了回话,好像也不能做别的。 “听说你是入赘?那王家娘子究竟是何等天姿,竟惹得你这般甘愿。”她也就是随口一问,一个书生入赘官宦人家,所求可不就是富贵? 刘长义不知该做何回答,也不知这位娘子所问为何。可是不用他回答,她就接着说。 “若你嫁他,为的是富贵,那你找我,才是最快的。你可知我是谁?尚书令唯一的千金。”李云阅喝了一口茶。到了她这里,听话的,有富贵,不听话的,就去地府寻富贵。 “在下不明白娘子何意?”求富贵找她,那她要甚? “你这书生可真不懂事。需要我说很明白吗?”她有些不耐,竟这么木讷吗? “请娘子明示,是需要长义为您做事?卖命?”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别的,可她一个娘子,要幕僚做甚?莫非她还要谋权谋势? “呵呵呵,你过来,近一点,我告诉你。”李云阅朝他勾勾手。 刘长义还是头回遇到这样的娘子,他不想过去,可是方才一听她是尚书令唯一的千金,又不敢反抗。于是他艰难地迈步,走到她跟前。 “去,把那两盏灯灭了,太亮眼了。”她指了指屋里的灯。 他不明所以,照做了。 “还有那两盏。” “还有那两盏。” 最后,只剩床榻边幽灯,屋内变得昏黄。 “你过来,靠近一点,太远了,说话挺累的。” 这情形,刘长义总算明白了。可是他不想! 于是他退开两步。 “若是娘子没有别的事,长义就先回去了。告辞。”说完他抱手,就要开门出去。 “你敢走,就真的无人能帮你了。我二兄,大概你是见不着了,还有那个庶子,你见着也没用,他在我们家,连个屁都不算。”说完,她径直向他走去。 “你敢走,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嗯~” 刘长义怔住了,举着手,不知所措。 “你要听话,才有将来,否则,你可能都回不到五河。”她一手抬起,拇指捻过四指的指尖。 …… 半个时辰后,刘长义踉跄出了天字房门。睁眼熬到天蒙亮,他便叫醒力行,二人驾马出城。 出了城,他才敢大口喘气。觉得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接着又自嘲笑笑,自己都沦落到入赘了,和眼下情形也无甚区别。 他按了按胸口的位置,摸到了那本册子。 苏九啊苏九,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