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面起身，苏子意看到王福在远处站着，看向他们。她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主仆二人，看他们有没有发作迹象。然而没有。 于是她大胆走向严峥，试着问道。 “大人，我瞧见村里的熟人，许是祖母不放心托来探查一二，子意能否过去同他说两句，让他回去，免得误了农耕？” 本以为她会悄悄摸摸找机会传话，不想竟直截了当问他。严峥没有说话，只摆了摆手。 得到示意，苏子意忙快步走过去。 “苏娘子，你没事吧，这是又给县令大人当差？”王福担心地问道。 “不妨事，我们长话短说，你一一记好来。那做纸的法子，我写在一张纸上，放在柜子里，交代我祖母收好。我不在，你们还依着法子接着做卖。先把银子攒着将来有用。 另外，那两袋子棉花籽，你明日送来县衙，交给县令大人，这事他们盯了许久，咱们藏不住。明日来时，问问二奎，他拿给我的甜蔗在何处寻得。 再有让祖母去刘家走动，万不可断了往来。你明日送棉花籽时，看着我在边上，再送过来，我还有东西要你转交祖母。快回去吧，他们早便发觉你了。” 苏子意快速交代完，便回到严峥身边。 “可交代清楚了？”让王福回去，只需严力过去说两句就能做到，她还非亲自去。似乎还交代了不少事，小嘴快速叭叭不停，当他眼瞎？ “嗯，祖母不放心，多关心了几句。另外子意让他明日把那两袋棉花籽送来。”明年才播种，还有的是时间去别的州县找种子，她不过是找个由头，让王福再来帮她传话。 “哦？没有给刘长义带话？”严峥神色莫名，淡淡问道。 “昂？并没有，子意同夫子只是师生之谊。不说还忘了，之前借了他两本开蒙的书未还。明日王福来了再让他传话祖母吧，让她代我送还。”苏子意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着话，她觉得自己编起话来真是越来越顺嘴。 “书？前面就是书肆，去买两本吧。”他会信？他只是不在意，而非愚昧。那个穷书生，便是嫁入王家，也成不了气候。世家大族的门客，不是那么好当的。 三人刚到书肆门口，老板就迎了出来。抱手行礼。 “县令大人怎么来了，里边请，里边请！大人一来，小坊满堂生辉。”老板弓着腰一嘴好话。 “嗯，老板忙你的，本县自己看看。”原想让老板取书，可是想到他堂堂县令大人，买开蒙的书，有些赧于开口。于是他走进去，寻起来。 书肆里还有一些买书或看书的人，甚至还有借书的。 “老板，那一片，怎么没人进去。”其他书架边上都有三三两两的人，独独那一边空荡荡。苏子意有些不解。 “哦，那些都是娘子们看的，她们不会亲自来，一般都是婢子来买，拿着就走，不会停留。”老板耐心解释。 “娘子们都爱看什么书啊？”说着，她迈步过去。 老板一愣，这小随从，对娘子爱看的书感兴趣？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却也不好拦人。好在他也就看了两眼，就叹了口气出来了。 “咦，这面书架都快空了，老板也不添新的？”苏子意又指了指只寥寥躺着几本书的架子，问道。 “哦，这啊，是郎君们爱看的，紧俏着呢，新书一来就抢空了，写书的也没这般快，有些供应不及。”老板说着，见他眼睛发亮，似是想问什么书，于是他干脆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 “儿郎们爱看的风花雪月，都是排着队预订，你家大人要是喜欢，下回鄙人给你留一本。” “嗯，留留留。不知老板这可有一些画册，像是……”苏子意悄悄伸出两手，低低放在腹部的位置，两个大拇指对着勾了勾，像是怕人看到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