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耕已经开始了,本县就任推策也已初见成效。接下来,便全县推行,效仿赤夷里的耕作方式广布下去。叫令史,广贴布告。付典史,丁典史,左乡正,你等三人负责巡地并督使五乡村民垦荒,具体详尽本县已经写好,你等拿回去各自抄录一份。纪主簿协同林典史,广征工匠,沿水兴建水车,水车的图纸…图纸明日一早交与你们。关县尉照常巡地。去吧。” 说完,他把案上写满字的几页纸交给苏子意,示意她送到付典史三人手中。 苏子意得了眼色,立马恭敬接过,走到案前,付典史向前接过。六人便出去了。 只剩吕远章未得安排。 “大人,我的安排呢?” “至于吕县丞,日后便帮本县阅理公文吧,按类归置好,重要的单独挑出来本县亲自批阅,其他零零散散的,吕县丞口头汇报便可。”严峥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工作,便摆手让他出去。 “大人,你还真听那个小子意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好,故意的。”说着,吕远章狠狠剜了一眼站在一旁带着坏笑的苏子意。 “本大人也有些见不得你闲,给你找点具体的事做。昨夜又去哪里鬼混了,一身酒气现在还未散。”严峥有些嫌弃地甩开折扇,扇了扇扑过来的酒气。酒这东西,开瓶闻香,这入了腹再从嘴里哈出来,可就不是滋味了。他很能喝,但是从来不滥喝。 “大人,我就是喝了两杯小酒解解压……”吕远章开口解释。 “不信你问问吕贵。” 严峥站起身,从案后走向吕远章,目光却看向吕贵。 吕贵最是害怕他刀人的目光,一时有些紧张,脱口而出: “我家郎君昨晚没去悦安阁。”才说完,又惊觉自己好像什么都说了。于是伸手啪打了一下嘴巴,然后站着不说话了。 “悦安阁……”严峥重复这个名字,他想起来了,是那个悦安阁。 “听说悦安阁新来的头牌,叫引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绝佳,怕是京中才女都不敢比……”严峥嘴上说着悦安阁头牌,眼睛却看向苏子意。 “你说她啊,确实风采照人了一些,着实有些可惜了,要不是苏……,要换作从前,怕是求娶的能把门槛都登烂了。”吕远章不作他想,说着严峥的话头接过去说。原本想说什么,看一眼苏子意,又拐了话。 “听说她还很会饮酒……”严峥又把话接过去。 “就是,几人玩飞花令,全趴桌子底下去了,她也不见半分醉意,果然还是京中娘子才色过人。”吕远章说完,才想到什么。 “严力,把案上那一沓公文,送到吕县丞廨里去。”严峥没再接他的话,转身吩咐严力。 严力抱拳领命。上前,拢起案上所有文书公文,两手抱起,还用下巴抵住,快速出了厅堂。 “唉,这,唉!”吕远章跺了一下脚,哀声连连也出去了。吕贵赶紧跟上。 “子意……”严峥刚开口,还未安排,苏子意就知道自己的差事了。 “子意知道,知道。”苏子意说着,自顾坐到案前,拿起纸笔,便开始画起来。 “这东西我熟,一会儿就好,不用等明日。再说,画画这件事,苏子再是擅长不过,还给刘长义描了一本小册子,十八图,贺他新婚。”苏子意一边画图,一边自言自语,却完全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小册子?”严峥重复这三个字,刘长义?瞧她那双满是坏笑的眸,他感觉自己猜对了。 十八图…… “苏子意!到底是谁教导的你,让爷抓到,鞭他八百!”这个不知羞的,给儿郎画那种图,还十八图!十八般武艺呐…… 竟有十八般那么多? 严峥咽了咽口水,心下竟有些神往,都是什么样的图? 可转念又想,莫非都是她墙角偷窥学来的?矣,有点嫌弃,她那个特殊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