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纯闲聊?话说一半就断了。 无奈叹口气,他还有很多事,今夜要阅完。他除了县衙公务,还有军务,卫都定时送来的。加了密,没有解密册,看了也只当寻常家书信件。而这解密册,便是他自创的。只有他父亲还有军营中几个心腹知道,并背在脑中。原册,锁在父亲书房暗阁。 “大人,这什么字?”苏子意冷不丁抱着地图就凑过来,吓他一跳。 …… “大人,这个字呢?” …… “大人,还有这个字。” …… 严峥终于耐不住了,明日他要让严力去书肆,买论语,买弟子规,买三字经,总之所有开蒙的书,买回来让她抄读。字都认不全,还要大言不惭做他谋士!若不是知道她那个脑子非同一般,还真是妥妥一个小骗子。 苏子意咂着舌,又翻了一遍自己画的简图,甚是满意。接着她起身,把原图归位。又过了一遍整个书架,看看都有什么书。其中有些还是一捆捆的书简,她好奇抽出一卷,打开一看,呃,算了,又卷好放回去。 回到案前,她开始整理自己的简图。直到收拾完毕,严峥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她有些疑惑,做个县令,竟要这般废寝忘食?要不要她提醒一下? “大人,都快入夜了,您怎的还不休息?县衙公务这般多,听我的您分一点给吕县丞,让他熬熬夜,事无巨细都自己来,太辛苦了。” “嗯,你先去睡吧,爷很快就看完了。” 昂?你先去睡?爷很快就来?这话听起来是这个意思吗? 她还小! 苏子意两手抱胸,一脸抗拒地看向他。 这个举动瞬间就把他点炸了。他咬着牙,随手拿起一本书,就扔了过来。 “苏子意,你刚才脑子里想的甚!给爷滚去睡觉!”亏他今日还觉得她不一样了。脸上没了从前那般冷不丁就冒出来的促狭之色。 “大人还怪我乱想,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屋睡觉……”她些不服气,忍不住小小声反驳。 可他还是听见了。 “爷本来就一直宿在书房。” “这不好吧。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边耳房,连个门帘都没有,多尴尬……”这院子这么大,来时还有个中门,进去应该是后院吧?睡觉不去后院睡书房,不对,他的书房为什么放在前院?书房重地,不是应该安在内院靠近主人房的位置吗?奇奇怪怪! “就你那小扁豆样,照过镜子没有!再不滚去睡觉,你就出去,睡门口。” “去,去去,这就去!”睡在书房,那他怎么洗澡?莫不是等下还要让下人抬浴桶进来就地解决吧?这样更加不合适了,万一她想偷窥怎么办? 矣矣!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苏子意赶紧进了西耳房,吹灯,躺下。很快,便入了梦。 严峥揉了揉太阳穴,正身还想继续看,脑子里却始终想着方才她那副抱胸抗拒的小模样。还真是把他气到了,当他禽兽不如?若非她一副男女不分的干瘪样,他可能还不让她住在西耳房,因为他比她还抗拒。 索性扔下文书,转身进了东耳房。东耳房是他让严力特意扩改了,还算宽敞,严力体贴地安排了一张大床,铺上软被。因为他知道,内院有女眷,主子大概是不会踏足了。 严峥向来沐浴更衣都不用下人伺候,他自行脱了外衣,便躺下。他也确实困倦万分了,没多会儿,便缓缓闭上眼。 脑里想的最后一句话:这个不知羞的小扁豆,竟那般乱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