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你想得真够美的,小爷都未曾游遍各州郡,你倒好,一来就开这么大的口。”吕远章被她的口气惊到了,一个小罪奴,落魄小娘子,画个这么大的图,她玩得转吗? 吕远章的话,严峥有些苟同。既然有人提出来,他就免开尊口。眼下也无心其他,只想尽快解决当下窘境。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秋耕在即,莫言其他。”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建功业,靠的可不是耍嘴皮。于是他看向苏子意,却见她直勾勾盯着吕远章的脸。心下有些莫名不快。这小豆子,又开始犯色心? 咳。他轻咳了一声。 苏子意收到信号,突然朝吕远章笑了笑,然后回转头对向严峥。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大人不妨再听子意一言?” “快说!”她还真当来他这里消遣了?欲言又止的,装模作样! 苏子意哪里看不出他的不耐,于是一本正色说道。 “子意瞧了半日,大概是看明白了根源所在。大人意志高远,却日日困于案前芝麻绿豆的公务,这吕县丞心细如尘,派出去体察民情,回来却收获寥寥。您二人,这是分工反了。 应当换过来,大人您微服出去体察民情民意,受民苦,知民难,才好定良策,带民富。至于吕县丞,更适合坐镇案堂,阅公务,给大人分门别类处理好,重大事件再由大人亲自批阅办理。 分工精确,才能事半功倍。大人要建功绩,举国各州郡怕是不得不亲自游一游。当然,大人若放心,子意可以代劳这件事,大人堂内坐等便是。秋耕结束便该动身,越快越好。”苏子意耐心地给他分析,说完觉得有些口干,一手就拿起案上也不知是谁的茶杯,就饮了一口。 “苏九……”吕远章想接过话,却被她打断。 “是子意,吕县丞,子意日后无姓,唤子意便好。”她强调了一番。 “子意打了一手好算盘啊,美其名让大人去体察民情民意,又明知大人不可能放下公务出巡,说话绕了一大圈,最后竟是想自己去。”吕远章没好气地说道。她可真能安排,让他坐镇县衙处理公务,他们二人去游山玩水,咋不上天呢! “我似乎听着,也像是以公谋私,还想让本县陪同,说得儿戏一般。”开始严峥一听确实也觉得分工应当换一换,可后面听到她要出去玩一圈,就有点好笑了。为甚何事从她嘴里说出,都这般儿戏般轻而易举?他可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他去了各州郡,别人的辖区地盘,那就不是小小骚动的事了。指不定一些政敌还要参上一本,奏他擅离职守。 “大人此言差矣,是子意陪同大人。不过,貌似大人确实不便离守,那差吕县丞去,也是一样的,有子意从旁指点,也等如大人亲临了。”见他有些疑虑不决,苏子意只好换个人,当然她也更愿意和吕远章出差,有钱又会玩的世家郎君,可比他这动辄拔刀的安全一些。 “欸~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小爷去哪儿都不引人注目,本也不去作乱,顶多就是去借鉴一番,就当小爷不学无术游山玩水去了,无伤大雅,大人却不同,入了别人的地盘,不用作乱也让人不安。”吕远章迅速接过她的话,心说,让他去,让他去。 “先过了秋耕再说。眼下毋须扯那么远。”严峥拿起方才苏子意喝过的茶杯,续上,饮尽,放下。 呃! 她方才用了他的茶杯?苏子意这才反应过来,说到激动的时候,见茶就饮。也没注意到杯子是谁的。 呵呵,吕远章面前,空空如也,来得太急,进门就叭叭不停,根本还未上茶。 苏子意看了看杯口,面上略过一丝尬色,但也只一瞬。然后微微不自在地别过脸,看一眼窗外,再回过来,低首看向脚尖。 还是不要送她镜子了,这样就挺好,严峥心下否定了前面送镜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