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娘子,你们前些日子播的稻子,我看都开始发芽冒尖了。去年收成那么好,今年种五分地,一年两季下来,日后餐餐吃白米饭。”二奎一边帮着忙低头刨坑,一边同苏子意说话。 “那必然,我花了功夫的。对了,新县令大举垦荒,你家人口多,应是分到了很多地。这两边忙完这两亩地,我帮你看看地,得好好想想种点什么,才能卖钱。稻米种得够一家子人吃饭就成,能卖钱的粮食,才有大用。” 苏子意毫不谦虚。一边说话,一边往坑里摆地瓜。 “苏娘子肯帮我出主意?”二奎有些惊喜。上次她的一番话,让他想了一整夜,想到她们自己种出来那么多粮食,又看到她为义学出谋划策,已是对她佩服至极。 “前提是,我们活忙的时候,你还得帮衬帮衬,合作互助,哈哈哈。”苏子意有些不怀好意,又直接笑起来。 “你二人何时这般熟了,话还挺多,平日里不见二奎说几句话的。”翠兰在旁边打趣。 “听我的,以后有肉吃!”苏子意得意地说道。 “就你?”翠兰扔了一把土过去。苏子意见状,扭身躲开了。她抬手擦汗。 咦,近处那两人在看她们种地?前面那个高个…… 她手中的地瓜直直掉了地。 众人见状,都直起身,看向两人。 “大胆贱民,见了县令还不行礼!”严力在身后大声喝道。 县,县令? …… 苏子意已经懊恼了一天,她就不明白了,业国这么大,他去哪里不好,就非得来这儿?莫不是村西那座矿山,是金矿? 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才给刘长义指了路,事成一半,他就来了。难不成,又成了废棋? 苏子意干脆起身,推了推程氏。两人出了屋,在伙房长凳坐下,也不点灯。因入了三月,天气时而雾霾时而阴雨,入了夜,没有月朗星稀,两人摸黑说话。 “祖母,您看那严家小将是何意?” “祖母不知。苏家已获罪落魄,他不至于冲我们来。或者是村西矿山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是冲着苏家来,就好办。村西矿山,姓吕的在管,严小将千里迢迢跑来当县令,难不成严吕两家在密谋什么?”苏子意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这不是你我能管的事。我们只求平安顺利……”离开这里。后面的话程氏没有说。 “才开始铺的路,他这一来,接下来的绸缪,怕是难了。”苏子意叹了口气。 “他会留任几年?”路不通,只能熬了。 “旧朝律,地方官任三年为期,新帝登基几年,除了废三公和开科考,还并未听说有其他颁令。若延旧律,那便是三年为任期。”程氏想了想,回道。 “如此,这三年只能按兵不动,先把他熬走了再说。”再过三年,她也才十五岁。不过程氏,就要六十好几了,若是无病无痛顶多也就是老一点,若是…… “祖母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近几月也没少帮刘家绸缪。且先看看吧,看看这严小将是为何而来,后再做打算。三年祖母等不是等不起,就怕时移世易。”目前这情形,程氏也很无奈。 苏子意在黑暗中点点头。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不怪刘家,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他们也只能选择利己。 “祖母提个大胆的想法,若常路走不通,便试着与虎谋皮。”程氏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孩童最是无害,接近他,若能被接受,在他身边成长,机会总比自己势单力薄绸缪要来的多。 “祖母的意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