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让她出来吃了个午饭，刚一吃完，江婳又回房间自闭了。 苏远也没有拦她，这种心理创伤不是一两年就可以治愈的，严重点可能会伴随一生。 现在已经算好的了，学校的灵怨刚结束时，江婳当场就想自杀，好在被之后赶来的林源他们拦住了。 此时距离学校灵怨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下午的时候，叶昊宇过来找他了。 “老苏，你天天待在这种地方不怕真憋出病来。”叶昊宇坐在苏远对面，一边和他下五子棋一边说道：“这里只需要晚上来打个卡就行吧，你也不用总待着。” “我觉得挺好。”苏远说道：“在这里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啧随便你吧。”叶昊宇开始专心下棋。 半小时后 连输了五十多把，叶昊宇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冷汗已经浸湿内裤，犹如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将他笼罩。 他颤抖着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棋子，心中一阵绝望。 “我不跟你下了。”叶昊宇伸手打乱棋盘，说道：“张阳呢，叫他和我下，我要虐他。” “阳子，他要虐你。”苏远转头朝一旁看去。 “放马过来！”张阳的身影有些虚幻，他对着叶昊宇竖起一个中指。 叶昊宇似有所感，急忙问道：“他是不是骂我来着？” “对的。”苏远点点头：“他说你是傻逼。” “尼玛，我就知道！” 说实话，也就这几个活宝，苏远说啥他们就信啥。 要是换作别人，估计就以为他是悲伤过度到精神分裂了。 张阳开始指，苏远代替他下，妹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叶昊宇依旧汗流浃背。 “最近外面有异常没有？”苏远问。 “我天天在街上逛，没发现什么不对。”叶昊宇专心看着棋盘。 击杀灵媒，只能保证灵怨不再扩张，江衍二中已经彻底被覆盖了，在普通人的思维里，已经没有这间学校。 但一个人的消失尚且会有bug，一个学校的bug就更大了。 比如那天叶昊宇在家里打游戏，他妈在厨房做饭。 突然，他妈疑惑的走出厨房，对着正在打游戏的叶昊宇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怎么知道。”叶昊宇头也不抬。 “是不是高考的日子？”叶昊宇母亲问道。 “好像是。” “那你搁这干嘛呢？” “打游戏啊。”叶昊宇说完后抬头，看到他妈已经拿着鸡毛掸子朝他走来。 她忘记儿子在哪个学校，但知道他在上学。 但只要没人刨根问底的死命去问，她就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并且记忆会产生变化，自动修复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所以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但在那些没接触过灵怨的普通人眼中，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 既然世界正常，生活就得继续。 你小子不读书，就给我进厂去，别在家里闲着！ 叶昊宇母亲这样对他说。 叶昊宇坚持不干，他是向往自由的男人，他选择披上黄袍去送外卖，顺便还能看看这个城市的其他地方有没有产生灵怨。 起银鸿被他爸揍了个半死，最后掏钱走关系，给他找了个野鸡大学送进去。 他家不差钱，起银鸿也不需要文凭找工作，但身为暴发户，就是很在意这个，这是脸面。 混也得混个毕业证出来。 其他同学也是一样，要么被强制送到其他学校复读，要么被父母送进厂，在家啃老的也有。 一切好似回到正轨。 “没异常吗？”苏远喃喃，一边下棋，一边开始梳理外界格局的情况。 两个月前，学校产生灵怨的时间点，江城就已经彻底沦陷了。 按照灵怨的蔓延速度，现在早就应该已经殃及到隔壁的江衍市才对。 一片平和的话只能说明，官方已经解决掉了江城的灵怨源头。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开始回防，并且重振旗鼓了。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国家机构的实力。 这一点，苏远从夏梧身上表现出来的战力，就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如果没有官方一直在头上压着，永夜那群人早就出来祸乱四方，占山为王了，也不用当阴沟老鼠。 苏远的想法是，如果能遇到，可以先试着和他们接触一下。 夏梧很好，但不代表官方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好。 反正自己现在可以走的路线很多，从学校出来的天眷者数量已经可以组织起一方势力了。 一圣焰，三炬火，五烛光。 已经算是顶配了，除非遇到什么灭世级别的厉鬼，否则在了解杀人规律的情况下，基本都能无伤解决。 反正他们正好有起银鸿的草间人，可以让他去被厉鬼多杀两次探探路。 也算是个小天胡开局了吧。 苏远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渐沉的夕阳：“你晚上没事吧？” “我要送外卖，十点下班，不然站长扣我工资。” “送个锤子，让起银鸿给你补，帮我摇人，晚上学校门口见。”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叶昊宇眼神一亮，顺手弄乱棋盘：“我现在就摇人。” 学校那场战斗结束后，苏远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恢复，又花了一段时间来搞清楚这家精神病院的底细。 他以前在这里待过，但因为当时年纪小，并未感觉出什么不对。 直到看到江婳，他才觉察到异常。 她是在半年前转院到这里的，再次出现在学校时，居然就已经觉醒了天眷。 苏远面色阴沉，毫无表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现在已经搞清楚医院的底细，没有外事缠身，人员全部聚集，也是时候让家人血债血偿。 毕竟那只鬼，可是在他们学校杀死了数百人啊！ 与此同时，院长办公室内。 一张宽敞的办公桌上，一个年迈的男人端坐在主位上。 他满头白发如雪，但精神矍铄，此刻正双手交叉合十，静静地倾听着面前的医生汇报工作。 “院长，我没骗你啊，七号病房的病人有刀啊，我上次进门看见他拿布在那擦来着精神病人怎么能手持利器呢？这太危险了啊！” “那把刀，是不是会发光？”老院长问道。 “好像是有一点。”医生仔细回想一下，“当时是白天，没怎么看清楚。” “正常的刀会发光吗？” “不不会。” 老院长笑了笑：“所以嘛，不必在意，那只是病人的小玩具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