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 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那脚步轻而易举的碾过走廊上那些由朱砂,黑狗血,童子尿,糯米混迹在一起的混合物。 无数的符菉被风吹落,在走廊上漫天飞舞,沙沙作响。 黑暗中,传来张阳那略带哽塞的声音:“对不起大家” 回应他的,是四道异口同声的:“跟你没关系。” 苏远靠在床头,翻来覆去的摆弄着手中那个黑色的p3。 里面只剩下了“沙沙”的电流声 他面无表情,眸子中时不时闪过几道诡异的红芒。 妹妹坐在苏远的身旁,静静地望着他。 一夜无话。 清晨,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寝室的几人默默的起床洗漱,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高文一的眼睛又红又肿,看上去像是哭了一夜。 苏远的脸色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默默的把播放了一整夜,早已没了电量的p3揣进口袋,快步的推开寝室大门走了出去。 但是在路过走廊的时候,苏远始终低着头,并且脚步迈得飞快 校园里弥漫着大雾,空气中散发着清晨露水的味道。 走出宿舍楼时,苏远突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转头看去 只见昨天见过的那个长发青年正坐在宿管宿舍里,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见到苏远回头,长发青年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对着他挥了挥手。 苏远站着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他的脸上同样露出笑容,并也冲着长发青年挥了挥手。 长发青年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老驴这时候拿着保温杯走了出来,推了推长发青年的肩膀:“走啊,吃早饭去。” 见长发青年没有反应,老驴顺着他的目光门外看去,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出啥事了?”老驴疑惑问道。 “没事。”长发青年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阴狠:“就是感觉这个班的学生仔挺有意思的” 老驴闻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现在不要和他们有任何交流,太早进去不是什么好事!” 走进教室,班里已经零零散散的坐着几名女生。 苏远是第一个到达教室的男生。 看到他,宋晓夏的闺蜜杨若立马走了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苏远,你们昨晚还好吧?”杨若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是说,应该没出什么事吧张阳那些东西挺好用的吧?你们应该没让晓夏出去吧?她在后面吗?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杨若的声音越来越轻,双手越来越抖。 苏远默默看着她,没有说话。 杨若从他的表情里已经得到答案,脸色苍白的倒退了几步后,蹲在墙角嚎啕大哭了起来。 几名女同学上前安慰,可是说着说着自己也一起低声抽泣了起来。 班里的同学渐渐多了,可是并不喧闹。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只有教室里时不时传来的抽泣声。 所有人都希望这两天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可是教室里那空荡荡的七个座位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这一事实。 两个晚上,死了七个人! 班里现在只剩下不到50个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而他们也已经用尽了所有普通人能做到的办法。 众人都被绝望,恐惧,和悲伤所笼罩着。 上课铃声响起,张小平腋下夹着课本,手里拿着水杯走进教室。 刚走上讲台,他便看到了趴在座位上不停耸动着肩膀,放声哭泣的杨若。 张小平皱了皱眉,迈步走到杨若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杨若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若抬起头,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张老师,晓夏死了!” 众人紧盯着张小平,没让人意外的是,他的脸上果然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晓夏是谁?” “张老师!”王豪冷笑着开口了,“班里今天有七张空桌子了,也是本来就空着的吗?里面的书也都是备用的吗?” 张小平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点头说道:“是啊,昨天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 王豪没有争辩,只是转过头去,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倒想看看等这个班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怎么解释” 张小平有些不明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只剩下一个人?” “老师。”周瑜龙打断了他:“王豪开玩笑的,快开始上课吧。” 张小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抽泣的杨若,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走回讲台开始上课。 张小平跟昨天一样,讲课讲的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每次扫过那几张空座位时,都会稍稍停顿一下,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要讲什么。 不过反正本来也没人会听就是了。 第一节课下课后,苏远走到起银鸿的课桌旁,用腿蹬了他一下:“走啊,厕所抽烟去。” 起银鸿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蔫巴着点头:“行,走吧。” 两人一起走到厕所,苏远拉着起银鸿进了同一个隔间。 “帮个忙,帮我搞点东西。”苏远点上烟,神色淡然的说道。 起银鸿并不意外,点了点头说道:“行,什么东西?” “窃听器。”苏远缓缓吐出烟雾。 起银鸿是学校里真正的富二代,他老爹起金鸿是江衍市赫赫有名的房产大王,这种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苏远认为他应该很轻松就能搞到。 “窃听器?”起银鸿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我以为你会让我搞点刀子斧子什么的呢,你要那玩意有什么用?” 苏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要刀子斧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