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军署之后,众军吏纷纷提议前往秦池府邸辞别。 陈藻、屠川等宿将抚髯而笑,以为此举甚善,欲领众人同往秦池府邸。 然而,此言一出,萧何面色骤变,急忙摆手反对:“不妥,不妥!吾等上万之众,于这咸阳城内,向庶长辞行,固然传为佳话,然庶长身为陛下之臣,此举只怕会埋下无穷后患。”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范晟眉头紧锁,沉思片刻,随即点头附和:“萧县吏所言极是,吾等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众人打消了集体辞行的念头,决定仅以个人名义,前往秦池府邸。 秦池府邸坐落于咸阳城之繁华地段,巍峨壮阔,气派非凡。 朱门高耸,尽显权贵之家的威严! 府内仆从如云,穿梭于廊檐之间,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庭园内,假山池沼相映成趣,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宛如人间仙境! 众人踏入府内,无不为这奢华气派所震撼。 陈藻、屠川等老将抚须赞叹,连连称奇。 而萧何与范晟则相视一笑,心中暗自庆幸方才的明智之举! 他们感受到了权力的沉重与复杂,环视着秦池那金碧辉煌的府邸,啧啧称奇之声不绝于耳。 范晟望着这座府邸,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悠然说道:“听闻庶长近日晋爵中更,此后,这里可就要改称中更府了。” 屠川闻言,双目圆瞪,显得颇为震惊:“竟有如此大的府邸来匹配中更的身份?” 范晟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城内之地,固然寸土寸金,难以扩展,但咸阳城外,有的是广袤土地,何愁府邸不够宽敞?” 屠川听后,不禁感慨万千:“想我等昔日与庶长并肩作战,如今他已是中更,日后相见,得改口称为秦中更了。” 范晟又是一笑,接口道:“中更之位,统领一军,地位自然远非昔日的军侯校尉可比,秦中更,不,应该叫秦将军才是!”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对秦池的晋升感到由衷的高兴。 …… 之后,见过秦池。 一番寒暄,秦池与众将辞别。 但他却独留下陈藻与屠川二人。 他目光如炬,望着这两位宿将,沉声说道:“尔等今后为一曲军侯,这段时日便留在我府中,随我学习兵法,以备日后大战之需。” 陈藻与屠川闻言,受宠若惊。 屠川性格粗犷,识字不多,但此刻亦是激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中……中更,我……我屠川定不负您所望!” 陈藻则深深一揖,感慨道:“秦将军提拔之恩,藻没齿难忘,愿效犬马之劳,以报将军知遇之恩。” 而范晟、王展、尹越三人站在一旁,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他们亦想留下来,与秦池共商兵法、谋略,但念及家中妻儿老小,终是割舍不下。 秦池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微笑着说道:“三位家中尚有牵挂,秦某岂能强留?” “待春耕之后,陛下有意命王贲将军踏平百越,届时还有很多仗要打,你们回去与家人团聚,养精蓄锐,待来日再建功勋。” 三人闻言,心中感激不已。 范晟代表三人躬身行礼道:“多谢秦将军体谅,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忠,为秦旗增光!” 秦池点头嘉许,又嘱咐了陈藻与屠川几句,便让他们各自去准备了。 众将离去后,秦池站在府门前,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 他知道,不久的将来,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而他也将带领这些忠诚的将士们,再次踏上征程。 …… 大庾岭下。 李由随着辎重队伍缓缓行进,负责押运粮草。 曾经的前线骁将,如今却只能屈就于后勤之职,他心中的怒火早已按捺不住。 每当听闻秦池在前线屡建奇功,他的嫉妒与不甘便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近日,又传来消息,秦池已连升两级,荣升为中更!! 李由闻讯后,愤懑难平,将手中兵器狠狠地插入泥土之中,口中怒骂连连! 横照身披甲胄,双手叉腰,缓步走来。 他望着愤怒的李由,叹了口气道:“唉,若当时我在前线,屠雎将军或许不会败得如此之惨,如今却让秦池那小人捡了个大便宜。” 李由闻言,怒火更盛,他猛地转身,双眼喷火地盯着横照道:“这些战功、名誉,我李由都不放在眼里。” “我所恨的,是秦池此刻正在咸阳!” “你说……若陛下一时高兴,将公主许配给他,那我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到此处,李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毅然决然地说道:“我要向王贲将军辞行,立刻返回咸阳!” 横照听后,眉头紧锁,他知道李由的决定无法改变。 他只能默默地拍了拍李由的肩膀,以示支持。 李由则紧握拳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怒意浓浓。 …… 屠雎与赵佗,这两位昔日的风云人物,如今在咸阳城中已是落魄不堪。 屠雎一身爵位被废,沦为黔首庶民。 祖龙并没有杀了他,而是允许屠雎用这一身爵位换他一条性命。 而且,其实军中还有多数人在为屠雎求情,他是沙场老将,麾下幕府有自己的派系,这很正常。 而赵佗亦是被连降三级,成了个左庶长。 他们的境遇,与出兵前相比,真可谓是天壤之别。 咸阳城中,风声鹤唳,人言可畏。 那些曾经巴结奉承的豪族们,此刻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屠雎的府邸,昔日车水马龙,如今却是门可罗雀,各方退避三舍。 “想不到,屠将军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有人窃窃私语,语气中满是惋惜与不屑。 “哼,谁让他轻敌冒进,以致大败亏输,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吧。”另一人冷哼道。 屠雎府中,一片萧瑟。 不日,他将被勒令搬离这座府。 因为他已经不再有爵位在身,这样的府邸,现在他一个黔首,是没资格居住的。 而且,祖龙下令,屠雎必须在三日内搬离咸阳,连传符都给他了。 屠雎以后会在咸阳城外某处乡里,安稳的渡过一生。 但此刻,他依然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厅堂中,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那些往日的荣耀与辉煌,仿佛就在昨日,却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