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那位平日里手起刀落,杀人比杀猪还多的屋主,最后被那只银背大猩猩撕成了碎片。 整个屋子里都是鲜血和断肢。 陆驿就对着这个凶案现场,半倚在一旁的榻上,阖着双目养神小憩了一下。 花盈月则拍了拍那只大猩猩的胳膊肘——主要她只能拍到这个高度,对大猩猩说了句“辛苦了”。 就把这个身高超过两米,体重超过两百公斤的庞然大物,送回了非洲老家。 陆驿觉得这个怨念场,真是好用。 他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还在心里盘算着, 不知道自家的孩子能不能强到这个份上。 又觉得鬼物修行得太强,很容易性格偏激,还是不妥。 自家孩子,弱就弱点,当个傻孩子没什么不好的。 花盈月则又摸出手机,发了个消息给公会负责善后的成员。 第二天一早,陆驿和花盈月天蒙蒙亮就出门了。 负责善后的扑克军团预备役已经到门口了。 那个圆脸小伙子是第一次见花盈月这样高级别的正式成员,激动得脸都有些涨红。 花盈月习惯了,只是对着那预备役点了点头,说了句辛苦了。 陆驿在旁边听得面色古怪。 因为这一句,和花盈月昨天晚上和那个银背大猩猩讲的,不论是内容还是语气,都一模一样。 那预备役却十分兴奋,说:“花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花盈月笑着点点头,十分敷衍的鼓励了一下,就扭头对陆驿道, “走吧,陆老板。开完前菜就吃到这儿,我们该去吃正餐啦~” 陆驿和花盈月就此出发。 那预备役看着花盈月的背影消失在山间的小路上,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然后他才掏出另一只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他用一种惊慌失措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说:“喂?!你好!我……我来乡下收菜!发现一户人家死人了!你们快来看看!” 等当地民警抵达的时候,经过初步勘察,基本可以确定,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从背后砍死了自己的妻子。 但是这个男主人本身,却好像是死于某种野兽的袭击。 …… 警局领导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追问道, “我们这里还有大型猛兽?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野兽的袭击?” 一线警员的面色有些为难,似乎自己也觉得很荒诞。 “根据痕迹鉴定和现场留下的毛发物种鉴定,是一种来自非洲热带雨林的大猩猩。” 警局领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非洲?大猩猩?” 一线警员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现场找到的人体组织来看,这个男性屋主在生前应该还遭遇了鸡奸。” 这位警员没有展开描述,找到的那半个屁股何止是遭遇过鸡奸,整个肛门破裂,直肠受损也很严重。 可以说这个男性屋主在遭受野兽袭击之前,就已经因为肠道破裂大出血了。 生前可以说是遭受了很严重的创伤。 “除了屋子里的屋主夫妇之外,我们还在猪圈里找到了很多人体骸骨。” “目前法医还在加班加点的拼骸骨。” “已经找到的骸骨,明确来源于起码不同的25人,时间跨度超过一年。” “而且骸骨都有被猪啃食过的痕迹。” “我们目前合理怀疑屋主夫妇连环劫杀游客,并且用家养的猪来处理尸体。” 警局领导紧紧的锁着眉头,重重抽了一口烟。 这地方的治安虽然算不上太好,但是这样连续杀害二十几个人,还是有点骇人听闻了。 相比之下,屋主被什么非洲大猩猩杀害,都显得有些不重要了。 ……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的搜寻更多线索的时候,陆驿和花盈月就如普通的登山客一样。 继续不紧不慢的往更深的山里走去。 花盈月有心想和陆驿说点什么,但是她知道直播一直开着,所以一路上显得有些沉默。 陆驿则是完全没在管什么社交攀谈的,一路上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快乐。 好像他真的是来登山远足的。 “其实银背大猩猩是吃素的。” “别看它长得很巨大又吓人。其实它们是非常平和的草食性动物。” 花盈月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在直播里聊的话题。 “只是我的怨念场影响了它的认知。” 陆驿原本是没有见过这种庞然大物的,但是似乎他对野生动物的兴趣并不是很大,闻言随口问道, “那它吃了人不会消化不良吗?” 花盈月噗嗤笑出来,说: “它没有吃人,它只是把人扯碎了。” “吃脏东西当然会不消化了。” “大猩猩一般生活在热带雨林,吃植物,群居。” “我们中国大陆是没有野生的大猩猩的。” “昨天这一只,是我从非洲搞过来的。” “非本土品种,人类警察想查都无从查起。” 陆驿听到这里有了兴趣,又追问了一句, “你的怨念场可以这么用?是家传绝学吗?能外传吗?” 花盈月笑眯眯的说:“陆老板是想让小红妹妹学?” 陆驿碰到孩子教育问题,向来是很认真的,就点点头,说, “可以吗?” 花盈月眨眨眼,对着陆驿晃了晃手机,说:“我们回头聊。” 陆驿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还有直播,就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下去。 只有远在家里的陆小红,在手机前难以置信的看着屏幕,嘴里喃喃自语着, “我还以为是要当我后妈,” “结果是要抓我去补习。” “漂亮的女人,果真危险……” 像一条破布一样随便挂在死灵树上的柳叶,发出嘶嘶的笑声。 …… 又步行了将近一整个白天之后,陆驿才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人烟。 也亏得这俩,一个不是人,一个不完全是人,才能在不休息的情况下连续爬这么久的山路。 其实那都不能算是路,只是荒山野岭里稍微平整一点,能让人勉强通过的空隙而已。 只见两人前方出现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儿。 老头儿身上有很明显的,年轻时候辛苦劳作后的痕迹,他驼着背,肩上还挑着东西。 陆驿和花盈月都有着绝佳的实力,哪怕隔着山间浓重的雾气,也能看清远处的细节。 那老头儿肩上挑着一根长长的农用钢叉。 这种农用的四齿叉,一般是用接近一米五的槐木作为柄,上配实心的四股叉。 那叉头长约三四十公分,又结实又尖锐,平日里主要用于开荒翻土,翻草垛也很是趁手。 陆驿和花盈月顿了顿步子,没有跟上去。 因为那老头儿肩上挑着的四齿叉上,挑着的, 是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