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人嘛,夏悠南得知两方人马战甲虽然都差不多,但敌方士兵的帽子上全都竖着一根红缨,特别显眼,而自家士兵则没有。 于是夏悠南让人做出敌军戴的兵帽,训练银雪等狼,看见戴此帽的人就去扑上去。等它们想扑没有红缨帽子的士兵时,夏悠南就会立刻呵斥住它。 如此反复几次,野狼们就会意识到,只能扑咬头戴红缨帽的人,没有红缨的不能咬。 夏悠南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众人互相看了几眼,都没有说话。 这事情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他们没信心能够完成。 人群沉默了一会儿,由禅木再次开口说道:“训练野狼这么多项目需要多久?能否训好,确保不会伤到我们自家士兵?距离王爷被困,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夏悠南抿唇想了想,笃定道:“给我十天时间吧,我会尽力。银雪不比普通野狼,它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断会揣测我的意思。 “它又是狼王,能够以它自己的方式命令所有野狼,故而只要训练好了银雪,就问题不大。” “那你……就试试吧。”禅木总算点了头。 “试试吧,如今敌众我寡,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其余人也同意了,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能行呢? 光解决狼的事情还远远不够,夏悠南知道大师兄禅木在现代时酷爱研究历史军事,对布阵打仗的方面也颇有研究,于是就拜托他弄几个厉害的阵法让三军训练,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禅木痛快答应,只说回去就办。 如此商定下来,大家伙分工合作,禅木和师兄们还有小幽研究阵法,夏悠南则带人去训练野狼。 觉都来不及睡了,她派人连夜去采购白色染料用来给马染色,又让人去搞敌军的服装和帽子,以便让狼认识。 待染料买回,三军全部出动,一天的时间就将万匹棕红色的马染成雪白。 之后,夏悠南找了一大片树林,让人把马全都拴在树林里,然后带着银雪和群狼前往树林。 一开始,群狼见到那么多马,捕猎的天性瞬间被激发,嚎叫着就要往上冲。 那马匹自然也被吓得乱作一团,嘶鸣声响彻云霄,求生的欲望让它们想要逃跑,却苦于被拴在树上,一匹匹如同热锅边上的蚂蚁一般,不断扑腾挣扎。 夏悠南站在“两军”中间,一见狼要往上冲,她立马就挡在前面,神色严肃,大声呵斥银雪的名字。 银雪的兽欲被她阻断,其他的狼却是压抑不住,争先恐后地去吃马。 夏悠南一狠心,直接冲上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 那群狼按耐不住,恼羞成怒地要往她身上扑! 关键时刻,银雪哪能干,立马冲将上去,与那狼撕咬起来。 银雪狼王的身份不是盖的,几番回合下来,那头失去理智的狼就败下阵来,腿被银雪咬出了血,老实地趴在地上不敢再动。 其他也有还想上前的,都被夏悠南和银雪阻止。 兽性大发的群狼畏惧狼王的尊严,更不敢伤害夏悠南,只得拼命按耐住体内奔腾的兽欲,看着不远处肥壮的白马,龇牙咧嘴地呜叫。 夏悠南微微松口气,绷紧了神经,一边一刻不敢放松地盯着眼前的局势,一边小心翼翼地带领狼群在白马中穿梭游走,让它们互相熟悉。 途中只要一有狼想伺机而动,她就马上让银雪前去阻止。 如此这般,夏悠南前三天每个晚上都不敢合眼,唯恐会出乱子。好在银雪足够争气,把手下的狼羔子管得死死的,一有狼动就去咬它! 而马匹前两天一直吓得够呛,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后逐渐发现狼不会伤害它们,便就都放松了下来,不再恐慌,如往常一样安心吃草休息。 时间一久,野狼们彻底认识到了眼前白色的马吃不得,便都不再对其产生敌意。有时夏悠南躲在暗处悄悄观察,发现即使没有她在,野狼们也不再攻击白马了。 而白马,该吃吃,该喝喝,是完全不拿狼群当回事了。 搞定这件事后,夏悠南又让人放出被淘汰的红棕色的马,娇喝一声:“银雪,上!” 银雪非常灵性,不再压抑凶残猎手的身份,带领群狼就冲了过去…… 夏悠南知道,她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训练它们认人,和认马同理,让士兵分别穿戴上敌军的衣帽和自家的衣帽,野狼们一咬自家人,夏悠南就厉声呵斥住它们。 而当它们去扑咬穿着敌军衣服的人时,夏悠南便不去阻拦,还会让人准备些牛羊肉喂给它们,以示嘉奖鼓励。 当然,不是真的让它们咬到,她会事先在墙边准备好梯子,好让扮演敌军的士兵躲避。 如此一来,灵性十足的野狼们很快便意识到规律,只要去扑咬头戴红缨帽的士兵,就能有肉吃,而扑咬没有红缨帽的士兵,则会被训斥。 十天的时间过去了,经过夏悠南呕心沥血的调教和反复试验,野狼们成功被驯服,成为了他们准备冲锋的一把好手。 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为了尽可能保证野狼们的安全,夏悠南还特别有先见之明地让人给每匹狼都缝制了护腰盔甲。 禅木也很给力,弄出了现代历史上有名的“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十面埋伏阵”等玄妙厉害的阵法,并成功教会了大家运用。 万事俱备,他们于陆修远被困的第二十五日,集结兵力往伏阳城进发。 与此同时,伏阳城! 陆修远坐在书房上里看着军事战略图,只觉头脑一阵阵的发昏,眼前似乎都冒起了星星。 他太累了,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样子。 消瘦了几十斤,神采奕奕的眸子被疲惫充斥着,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原本光洁的嘴周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嘴唇发白干裂,面色呈现出一种营养不良的蜡黄。 七万兵马的生死存亡就掌握在他手里,他一边要安稳军心,一边要绞尽脑汁想突围的办法,实在是身心俱疲。 “王爷,”苏御和陈逸敲门走了进来,面带愁容地跟他汇报,“我们带来的军粮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 陆修远并不觉意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叹道:“还够全部士兵食用多久?” “顶多三天。”苏御答。 陈逸也跟着感叹,“从半月前我们就开始全员日进两餐,战士们半月未吃过饱饭,如今七万兵马饿得面黄肌瘦,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陆修远没再说话,闭上双眼沉思几秒,突然又睁开,“明日将所有军粮全部用上,让战士们一次性吃个饱饭。后天一早,随我杀出重围!” 苏御一惊,忙问:“王爷,您的意思是不等救援了?” 陆修远拳头紧握,看向他愤恨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认为唐国敬还会来救我们吗?” 他知道唐国敬不满帅位被夺,可他没想到,他会因个人私欲置国家七万兵马于不顾。 心胸如此狭隘,他再难以担当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