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巧合还是银雪真的有灵性,大脑袋竟点了几下,像是在默认自己当上狼王的事实。 “我去!真的吗?”夏悠南激动地惊呼一声,一把抱住银雪的脖子,高兴地感叹,“我就知道,虎父无犬子,你父亲曾是狼王,生出来的崽儿又怎么会差?银雪你太棒了,我好欣慰!” “真厉害啊。”禅恩也跟着感叹。 夏悠南陪银雪待了一会儿,跟它说自己要去边关,以后很久不能过来看它了。 银雪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耷拉着脑袋依偎在她肩头,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眼看天色黑了下来,夏悠南跟银雪告了别,就带着禅恩往龙头寨的方向走去了。 银雪哀嚎一声,和狼群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许久未曾离开。 休整了一晚,次日一大早众人就重新踏上了征程,除此之外,森林里一些灰色的身影也悄悄跟了上去。 等下了山来到大道,夏悠南带领的小部队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京城里的沈落凡和红舞。 沈落凡自强不息,经过自己每日刻苦的锻炼,一双腿已经彻底恢复如初了,再也不用轮椅和拐杖了。 两个人此刻正背着包袱站在原地,显然是正在等待他们。 夏悠南忙下马上前,不解地询问两个人,“沈公子,红舞姑娘?你们怎么在这里?” 沈落凡开口解释道:“前几日我有事去王府找你,才发现你带人马准备去边关了,于是就带红舞追来了。” “呃……那你们追来是因为……” “我们也想去边关。” “啊?为什么?”夏悠南吃惊地问。 沈落凡笑答:“你不觉得,你们这个小部队缺一位军医吗?” “这……”夏悠南回头望向自己身后的人,郁闷地挠了挠头。 确实,道路艰险,上了战场受伤更是常事,是应该随身带一位军医。 “是少一位军医,但是落凡,你在京城好好的,为什么想要追随我们去往边关?边关好危险的。” 沈落凡望着她沉默几秒,亦真亦假地答道:“因为你的夫君,我的救命恩人在边关。如今我的腿好了,也是时候为他做些什么了。” 听他这么说夏悠南非常感动,见两人行李都打包好了,也不再阻拦,回头对自己的小部队大声吆喝。 “兄弟们,来认识一下我们随行的军医!” —————— 话说另一边,陆修远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边关,按理说朝廷早已通知过了唐国敬,但他们抵达战场当天,唐国敬和三军将士竟无一人出来迎接。 即使他们进了营地,巡逻的士兵也熟视无睹,根本就不理会他们。 “王爷,看来唐国敬这是要给您个下马威呢!”苏御望着周围将士们冷冰冰的神色,苦笑道。 陆修远无所谓地轻哼一声,“本王知道,唐国敬向来居功自傲,如今要把元帅之位让给本王,他这心里难免有气,又怎么会好好招待本王呢?” “他一人倒罢,只是这三军战士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早就跟他穿一条裤子了,恐怕不好管理呢。”陈逸也跟着附和。 陆修远皱了皱眉,说道:“这是必然的,本王未上过战场,将士们不服也是正常。想要得军心,还是得用实力说话。” 说话间,陆修远已经来到了唐国敬所在的营帐。营帐外把守的士兵瞥他们一眼,之后便没了下文。 “王爷驾到!还不跪地参拜!”苏御有些恼怒地瞪着他们呵斥。 不等两个士兵回答,陆修远就抬手制止了他的行为,笑呵呵地说道:“离开京城,我们不用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三军将士见本王如见战友,无需行礼跪拜。” 两个士兵闻言多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陆修远掀开帘帐进了营帐,就见唐国敬懒散地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个酒杯喝得正香。 他仍旧是那个样子,粗犷的身材穿着一件铠甲战衣,黝黑的皮肤长久被风沙侵蚀,毛孔大得能插秧,一圈青黑色的胡子遍布在嘴巴周围,显得有些邋遢。 见陆修远进来,他身体动都没动,眼睛斜斜地瞅他一眼,扯动嘴角发出一声冷笑,脸上写满了鄙夷之色。 就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居然要接替他的元帅之位,可笑! 除他之外,营帐内主位下方还坐着六员身穿铠甲的大将,他们的反应几乎和唐国敬一模一样,就差把“瞧不起”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唐将军,王爷驾到,你在此饮酒不去接驾,是不是不太好啊?”苏御忍不住开口责怪唐国敬。 唐国敬看向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刚才王爷不是说了吗?在边关不讲究繁文缛节,无须跪拜行礼。” “你!”苏御气急。 陆修远看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给陈逸使了个眼色,陈逸立马会意,从袖中掏出圣旨高高举起。 “圣旨到,唐国敬接旨。” 唐国敬眉头一皱,望着那明黄色的圣旨心中有些忌惮,只好不情愿地起身,曲膝下跪,屋内其余将士也慌忙起身效仿。 陈逸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唐国敬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朕念其年岁已大不堪劳累,特赦其退居二线,将元帅之职以及帅印交于御南王爷,其可在身旁辅佐指教。 “边关将士此后对御南王爷唯命是从,如有异议,军法处置!” 圣旨读完,唐国敬的双拳握得咯吱发响,额角的青筋一根根凸显出来,双目恨得像是滴入了滚烫的岩浆。 欺人太甚! 他手握兵权几十年,打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仗,身在帅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陆世安那个昏君,居然无缘无故要夺他兵权!还将兵权交给陆修远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太荒谬了,他不服! “唐将军,接旨啊,王爷还等着收帅印呢。”陈逸解气地催促。 “凭什么?!”唐国敬还没来得及质问,一旁跪着的将士都怒了。 他们跟着唐国敬出生入死,有着过命的交情!这种信念即使是圣旨都奈何不了。 他们已经认主,在他们眼里,陆修远的到来就是为了抢夺他们大哥的位置,怎会有人服气? “我们将军领兵二十余年,也曾立下过赫赫战功,皇上凭什么无缘无故夺了他的帅位?” “王爷位高权重,可连边关都未到过,如何能统帅三军?” “阵前换帅乃是兵家大忌,皇上未免太糊涂了吧?” “我等跟随唐将军多年,唯唐将军马首是瞻。至于圣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几位大将跪在地上义愤填膺,一个个气得是满面通红,对陆世安这个决定是一百个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