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得可谓是相当充足,直到夕阳西下人群散去,两人才骑着马缓缓赶往王府。 陆修远在马背上搂紧夏悠南的纤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瞌睡。 夏悠南边驾马边苦着小脸嚷嚷:“陆修远,你能不能行了?我们这是在骑马哎,你怎么还睡上了? “快醒醒!好不容易脑子恢复了,万一掉下马再摔回原型可就糟了!” 陆修远脸庞往她颈窝里蹭了蹭,又收了收搂在她腰上的手,迷迷糊糊地答道:“我搂紧点,掉不下来的。 “都怪你个坏丫头昨晚不让我进房,害得我怀里空了一夜,难受得一夜没睡着。今天又一早就带你出来玩儿,导致我现在是又累又困,你还不让我睡。” 夏悠南翻个白眼,被他磨得没脾气,又怕他真的睡着会发生危险,便找个话题跟他聊天。 “陆修远,我看你也不像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呀,怎么暗地里做了那么多生意?” 陆修远乖乖回答:“因为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陆修远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偷瞄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若有所指道:“我要养很多的人,很多很多,成千上万。” 夏悠南一愣,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养很多人?据她所知,陆世安根本没有给陆修远任何的权利和势力,他的人只有王府的下人。 可他却说要养很多人,养成千上万的人…… 成千上万的人有什么用处?也就只有……打仗啊! 天,陆修远的意思是他在暗地里招兵买马训练人手,准备……造反?! 一定是这样,要不然他也不会表面上无钱无势无欲无求,背地里却扩张生意疯狂敛财。 难怪叶百江和叶绯颜一直那么忌惮他,千防万防,费尽心血耗尽手段打压他,唯恐他有反心。 原来他们的猜忌都是对的,陆修远,真的早就起了心思。 震惊过后夏悠南也平静下来了,沉默着没再多言。 是啊,生母含冤而死,外公一家被满门抄斩,自己的太子之位被废,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和殊荣全都被旁人抢了去。 这怎能不恼不恨?怎能善罢甘休?这血海深仇,如何能不报啊? 这般沉默良久,夏悠南往后靠靠,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苦了你了。” 陆修远怔住,眼眶些许湿润。 他把他所有的底细都跟她说了,他想过她任何的反应,或惊讶、或责问、或恐惧,可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 她说,苦了他了。 这句话听在他心里,如同数九寒冬升起了一个炽热的太阳,让他温暖得无以复加。 他歪头在她脸上轻轻吻一下,有些担忧地问:“你没关系吗?这……不会影响我们两个吧?” 夏悠南摇头,“不会,若我以后会喜欢上你,那我就会支持所有你想要做的事情,无条件支持。” 陆修远放下心来,欣慰地叹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期待赢得夫人芳心的那一天。” 夏悠南笑笑,又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跟我说了,今天还带我看了所有你的老底,你是有多信任我?” 这傻子,今天的所作所为算是把他的命交到她手里了。 只要她想,她把这些事情透露给叶绯颜一伙,陆修远不但所有心血毁于一旦,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该是多大的信任,让他不计后果,把他的身家性命都交给她? 陆修远自身前握住她的手,说:“我的丫头,若你真的对我有二心,那我肯定会心痛至死。 “届时,那些身外之物就不值得一提了。心都死了的话,身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夏悠南被他的话震撼到了,许久没能说出话来。 陆修远不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拥着她问:“丫头,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夏悠南满意点头,“开心,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你也很开心呀,一直都在笑。” 陆修远满足地应和:“人间本不该令我这么欣喜的,但是你来了。” 两人驾马又走了一会儿,这时陆修远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拉紧了马的缰绳。 “怎么了?”夏悠南扭头看向他。 陆修远但笑不语,往路边某处挑挑下巴,示意她也看去。 夏悠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路边一位熟悉的老者正在整理面前的摊位。 摊位上整齐地摆放着香飘四溢的糕点,那糕点是黄绿色,散发着阵阵绿豆的清香。 不用说,那是夏悠南爱吃的——绿豆糕。 夏悠南噗嗤一笑,回头看向陆修远。陆修远则顺势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翻身下了马。 愉快的一天就这么匆匆过去了,晚风轻吹,月亮如钩。 用过晚饭,陆修远送夏悠南来到她房间,待她进了屋后,他也站在门外可怜巴巴地请求:“娘子,今晚我想……” “想着吧。”夏悠南回答一句,“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把某人生生拒在了门外。 “……”陆修远欲哭无泪,盯着房门看半天,终是无可奈何地叹声气,悻悻地离开了。 往后的日子,两人相处融洽举案齐眉,陆修远把夏悠南宠上了天。 天天黏在她身边,对她有求必应极尽疼爱,礼物和惊喜一个接着一个,真可谓是含在口里都怕化了。 夏悠南从一开始的别扭到逐渐的习惯,再到后来,一天看不到陆修远,她竟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月后,战败的竹景国使者带着财富和美女抵达京城,陆世安强撑病体安排了接待事宜,下旨让众臣携带家眷前往皇宫参加宴会。 陆修远作为亲王,自然而然带着夏悠南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夏悠南半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捏着一块糕点边吃边抱怨:“你说这陆世安是什么意思?竹景国使者来访那是国事,你们这些官员去上朝商议不就行了? “非让带家眷干什么?真是的,我一点都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