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可愿替为父完成这艰巨的任务?待成功诛杀陆修远,为父会好好补偿你,重新为你选择佳婿,你看如何?”叶百江循循善诱。 “可是,陆修远已经傻了啊,不管他有没有反心,一个傻子都无法成就大事了,还有必要监视他吗?”夏悠南不解地问。 叶百江冷哼一声,阴狠道:“为父刚收到举报信不久,他就傻了,怎会如此凑巧?你进王府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观察他是真的傻了,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虽然陆修远出事那日他已经派人调查了无数遍,可还是心中有疑。 老虎就是老虎,不能因为他学了声狗叫,就忘记他那野心勃勃的本性了! 夏悠南闻言却是不以为意。那日她亲眼看见自己的马踢到人家了,大夫也确诊了,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这叶百江对陆修远如此忌惮防备,两人之间莫非有什么特殊的恩怨? 这么想着,她也问出来了:“爹,你们怀疑他心思不纯,可朝中那么多大臣,却唯独您愿意主动牺牲自己的女儿来搞垮陆修远。女儿好奇的是,陆修远是哪里惹到父亲了?让父亲牺牲这么大。” 叶百江瞥她一眼,沉思片刻,若有所指地说:“他倒是没有哪里惹到我,只是他的母后是先皇后,他一出生便是东宫太子储君人选,而他的外公,是上一任丞相。” 他话没说完,夏悠南却已细思极恐。 原本的先皇后是陆修远的母亲,如今成为太后的却是陆世安的母亲;原本的太子是陆修远,现在成为皇帝的却是陆世安。 原本万人之上的丞相是陆修远的外公,如今的丞相,却是太后叶绯颜的哥哥——叶百江! 这…… 这么说,原本属于陆修远的东西,全都跑到了叶家! 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夏悠南的脑中上演了一出宫廷大戏,结合叶百江如此忌惮陆修远的行为,她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当年改变陆修远命运的事情,叶百江绝对脱不了关系! 所以,他才会凭借一封匿名信就断定陆修远要造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也要收集证据斩草除根! 他就是怕被报复! 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夏悠南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叶百江,“当年的事你是不是对不起人家陆修远了?你这老头咋这么坏?” 叶百江眼睛一瞪,“砰”地一声拍响了桌子,低声呵斥道:“休要胡言,小心祸从口出!” 训斥完她,他又略带得意地冷笑道:“兵不厌诈,成王败寇,他和苏家自己没本事保住自己的东西,如何能怪得了旁人?” 坏心肝的傻逼老头,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真是t的烂透了!还在这里冠冕堂皇,不知道当年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恶事呢。 我要是陆修远,早晚逮住机会把你劈死! 夏悠南表面默不作声,心里却将叶百江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 本来只以为叶百江只是薄情,没想到心肠如此邪恶歹毒,怪不得能娶木筝容生下叶语卿,果然啊,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晴儿,你会做好父亲交代给你的任务的,对吧?”叶百江再次注视着夏悠南询问。 夏悠南强忍住痛扁他一顿的冲动,表面却笑盈盈地答应:“当然会了,女儿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您是爹呀,哪有爹不爱女儿的?您爱女儿,女儿必定誓死效忠爹爹!” 她还不想跟叶百江撕破脸皮,毕竟现在自己无依无靠,叶百江又是权臣,只手遮天。若真得罪了他,即使自己功夫再高怕是也挡不住。 先稳住他,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叶百江很满意她说的话,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语气隐含淡淡的威胁。 “女儿如此识时务,爹深感欣慰,只要你忠于爹,爹让你和相府共存亡,保你一世荣华。但是女儿,在这期间你若是生了其他对爹不好的心思,这世上,可没人能保得住你,你明白吧?” 死老头儿,还敢威胁我! 夏悠南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好言好语应付他,又表了一遍衷心,这才让他放心离开。 送走叶百江,夏悠南关上门翻个大大的白眼,趴到床上欲哭无泪。 唉,她就想好好生活怎么就那么难?好不容易抱个金大腿,不曾想这金大腿还暗藏杀机。 若是陆修远一直这么傻下去还罢,若是他有朝一日康复了,自己可是他仇人的女儿啊,他不第一个先把自己咔嚓了啊?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怎么佛系怎么来。 疲惫地打个哈欠,她翻身准备睡觉,忽觉枕头下有个硬硬的东西硌着脑袋,于是抬起头掀起枕头,往那处看去。 只见枕头下,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亮银色的小铃铛。 她拿起观看,见那小铃铛呈圆形,雕刻着镂空花纹,下方坠着一缕浅绿色的冰丝流苏,上方是同样色系的一个绳环,用以悬挂装饰,分外精致好看。 夏悠南晃了晃手指,那铃铛立刻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似寒冰融化,又像春风拂过琴弦,好听到了极致。 好漂亮的铃铛,这是原主叶诗晴的床,这铃铛在枕头下,是人最亲近的地方。看来这个铃铛对叶诗晴意义非凡,每天晚上都要贴着它入睡。 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吧?比如……陆世安。 “唉,真是对苦命鸳鸯。”夏悠南心酸地叹声气,重新把铃铛放回原位,准备明天嫁进王府时带走。 这么纯洁的铃铛,留在这里只会被污染。 短短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天还不亮夏悠南就被丫鬟从床上拽了起来。 又是梳妆又是打扮,凤冠霞帔大红嫁衣一件件地往她身上头上招呼,足足弄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完毕。 夏悠南困得睁不开眼,头一歪一歪地打着瞌睡。她没什么心情欣赏自己,却将其他人惊艳得死死的。 那用上好血蚕丝织成的嫁衣被她穿在身上,如同大火一般热烈鲜红的颜色将她的美貌发挥到了极致。 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那张让百花都含羞的倾世容颜被刻意装扮描画过,更加的震人心魄。 双眸如星,妩媚天成,脸颊被扫上了淡淡的胭脂粉,显得她面若桃花,娇艳欲滴。柳叶般纤细的眉毛间,用朱砂点着一朵盛开的牡丹,直将她衬得是倾国倾城,绝美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