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门框上的力气不小, 侧头的动作让顾卓成感觉到自己的肩胛骨和锁骨的位置更疼了一点，但他并不在意, 人的血肉在形成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感受疼痛，beta侧脸尽力的回望，带着脸上的笑意, 看上去更加像是不顾一切的疯子。</p>
“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不怕我把你的骨头捏碎？”</p>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种说法, 林长风按着注射器, 将那蓝色的药剂注射进入一些, 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但这种做法却好像让顾卓成很高兴。</p>
他高兴的甚至要笑出声来。</p>
“因为我想见你, 因为，你是我的enigma。”</p>
对于beta而言，冰凉尖锐的针头就像是林长风的触碰，他很高兴enigma看到他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爱也好恨也好，只要林长风依旧对他有剧烈的情感反应, 那么就是还有余地，一些人会死缠烂打并不是无原因的。</p>
只要对方还有反应，那就是可以被算出的命题。</p>
顾卓成很了解林长风，对方的世界观与价值观某种层面上也是他教育出的，他是一个很现实且冷漠的beta，但在伪装后，他教导出了一个算得上温柔的enigma，年轻的enigma认可他灌输的安全区至上的观念。</p>
因为他们都是被埃斯登安全区收养的雏鸟。</p>
“你不会杀我的，你不会对安全区的任何一个人动手。”</p>
顾卓成有些费力的看着绷直唇角的林长风，眼角甚至染上绯红。</p>
“我可怜又可爱的enigma。”</p>
眼前的beta每多说一句话，林长风的神经就紧绷的疼痛一瞬，不愿意再听任何扰乱他的话语，彻底将整管药剂注射进去，看着beta慢慢瘫倒在面前，药剂的排异反应会让顾卓成难受，而参杂在其中的镇静剂能让林长风获得暂时的安静。</p>
他没有办法杀掉眼前的人，至少在现在的节点不行，如果顾卓成死亡，那么就没有办法来治愈周则的受伤后遗症，他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在理智临界点的beta导致这个世界别的角色受到牵连。</p>
但他还是欣赏了一段时间顾卓成因为疼痛而抽搐的样子。</p>
林长风本质上还是一个完全的金属疙瘩，他不存在会和人类员工一样真的切身实际感觉到情感上的痛苦，他只是会有些不爽，或者说是一种迁怒的报复。</p>
每个世界的这些人，都让他有很强的既视感。</p>
来自于那个成功欺骗过系统的，他的唯一恋人，也是前任恋人。</p>
瘫倒在地上的beta依旧强撑着清醒注视着他，人类是难以预测和控制的生物，在多次的任务之后林长风确确实实的感受到这一点，不受控的角色会想要获得本就不存在的情感的回馈，他一直很难理解。</p>
当顾卓成因为排异反应而目光涣散后，林长风才不紧不慢的联系了医疗部门。</p>
赶来的人里有人因为顾卓成的惨状而被吓白了脸，有人注意到空管的药剂开始打颤，其中也有曾经参与研究他这个enigma的人，在林长风目光扫视的第一时间就低下头躲到人群的后方，个子格外显眼的enigma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格不入。</p>
早上的治疗员发现他没有注射药剂，被吓的赶紧跑回去取出另一支，但林长风没有等他，只是转身按着自己的记忆走上一条路线，他曾经也是在安全区高层有话语权的作战队队长，虽然半年的封闭让他记忆有点模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