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市锦绣武警分局大门口。 龚州从办公大楼出来,仰头看了看寒冬的天空,灰蒙蒙的,但是太阳还在,龚州对着天空许下一个愿望,虔诚又认真地低声说: “老天爷,请快些将秦市的脏东西都清理走吧” 许完愿,龚州朝大门口走去,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了一位故人。 这位故人,是龚州的小学校友,名叫胡风,胡风长得白净,戴一副银边细框眼镜,右边耳朵戴一个小小的银色耳圈,看着斯文又可爱、又带着些不羁,他的智商也很高,是他们那个学校唯一考上名校的,现在是秦市人民银行锦绣分行的高级理财顾问,本来两人之间也没有过多交集,直到有一天,胡风遇到了龚州。 事情要从胡风小时候说起,胡风家里,原来有一个妹妹,长得很可爱,后来被人拐走了,那时候胡风才四五岁,并不怎么记事,甚至后来竟忘记了这件事情,直到两年前,那年冬天,也是很冷,路面都结了冰,胡风下班回家,刚出银行门口就无缘无故摔了一跤,当时便昏倒了,是他的同事兼好友官友将他送到了医院。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胡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他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们住在宁静的村子里,村子的水稻田到了冬天,全是光秃秃的,有些田里的水还被放干了,但是没有下雪,看着有些乱糟糟的。 在这乱糟糟的田间小路上,五岁的胡风穿着厚厚的唐装,小脸被冻得通红,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可爱又乖巧的小女孩,小女孩也穿着红色唐装,那是去年胡风去年穿剩下的,虽然衣服已经旧了,但是洗得很干净,一点也不影响小女孩的可爱乖巧。 此时,村里一个放牛的老伯伯牵着自家的水牛迎面走来,小女孩吓得连连后退,胡风抓起小女孩的手,说: “不要怕,这牛知道让人的!” 话虽这样说,小女孩还是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自己完全躲在胡风身后才停下来,她死死抓住胡风的衣服,瑟瑟发抖地睁大了眼睛,死盯着水牛和老爷爷从胡风前面安静走过,这才长舒一口气,松开胡风的衣服,老爷爷将水牛牵走之后,就把牛放开,让牛自己朝前走去,然后掉头回来,乐呵呵地对胡风说: “小风啊,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胡风将小女孩护在身后,骄傲地说: “我妹妹叫小月亮!” 老爷爷笑呵呵地走了,可是等老爷爷走后,胡风转身一瞧,小月亮就消失不见了,吓得胡风从田埂上摔了下去 胡风摸着脑门坐起来,睁开眼睛一瞧,自己从医院的床上翻掉下来了。 此时胡风的隔壁床,睡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体发福、头发发白,名叫岳老汉,岳老汉的妻子,名叫陈兰,此刻的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接岳老汉出院,不论是岳老汉还是陈兰,都满脸阴霾,好像他们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伤心事,但是又得不到解决,看着令人心疼。 陈兰收拾好东西,就去扶岳老汉,刚伸出手,龚州就走了进来,他看见岳老汉,略带着些迟疑,热情地上前说: “岳老伯,陈阿姨,我来接你们出院,送你们回家!” 陈阿姨见是龚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 “那太麻烦你了,龚警官,我们多不好意思!” 龚州满脸惭愧叫愧疚,尴尬地说: “没有多麻烦,我正好今天有时间,我买了一些油米和水果,放在车上了,一会儿到家,我再给你们搬上楼” 陈兰和岳老汉听后更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推辞,说: “你能来接我们老头子出院就很感激了,哪还好意思要龚警官的东西,实在没有那个脸,龚警官,我女儿,小葵花,有消息了吗?” 听到这里,龚州更惭愧,更愧疚了,但他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情绪,长叹一口气,违心说: “还没有,但是局里已经派人跟进了,相信会有结果的” 听到这里,岳老汉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伤心地说: “我昨天梦到我女儿了,她说她很痛,胸口那里还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我女儿已经被人害死了,回不来了” 龚州听后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他擦了两把眼泪,上前安慰道: “岳老伯,不要胡思乱想,你要保重身体啊!” 正在岳老汉哭得正伤心时,胡风坐在一旁的地上听了半天了,听见岳老汉哭得伤心,这才爬起来,努力回想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官友走进病房,他是秦市人民银行锦绣分行行长的儿子,此刻的他穿着最新款的白色羽绒服,长得白白胖胖,看面相就知道他是个热心肠,见胡风坐在地上,又听见隔壁哭得正伤心,就说: “你下床做什么,你什么时候醒的?” 胡风看见官友,想起自己摔倒在银行门口的情景,便问: “我怎么了?” 胡风摇摇头,说: “你没有怎么样,就是摔倒之后昏迷了,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你昨天睡进来的,今天该出院了。” 说到这里,官友用眼神往旁边瞟了瞟,并往一边推送自己的面部肌肉,用面部表情向胡风询问道: “隔壁是怎么了?” 胡风见官友好奇,便穿上鞋,走到官友耳边说:“不要问,走吧!” 说完,他又拿起旁边的外套,昨天摔跤的时候已经弄脏了,但是官友并没有给他带来换洗的衣物,胡风长叹一口气,看着官友直摇头,说: “就你这样的,我住院你也不知道帮我拿件衣服来换洗,你怎么敢开口说要追丽丽的?你就等着当天煞孤星吧!” 官友一听,着急了,忙拉住胡风说: “你教我,我都改!都改!” 胡风听后拍了拍官友的肩膀,说: “走吧,先请军师吃一顿!” 官友听后连连点头,非常情愿地说: “好好,锦绣区新开一家蜀山火锅店,我现在带你去吃!” 胡风穿上自己的脏衣服,有些不高兴地说: “那我脏衣服,不好出门啊” 官友听后立即说: “走,我带你到商场去买一件,最新款!” 胡风听后得意又高兴地说: “走着!” 说完,胡风带头走在前面,他故意走到龚州的旁边,递出自己的名片,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岳老汉停止了哭泣,岳老汉、陈兰、龚州、以及官友四个人都大吃一惊,且不约而同地都用“这人有病”的眼神看着胡风,胡风冲大伙尴尬一笑,说: “我知道这个时候递名片挺欠揍的,但是我和龚州是小学校友,二十几年没有见了,平常也联系不到,现在在医院相遇,实在是天意,同时我也不想看着老伯您哭得这么伤心,虽然不想提,但是我父亲去世两年了,我母亲也在今年上半年走了,我能体会老伯您的痛苦,但是,我的父亲母亲经常会到我梦里来陪我” 说到这里,胡风仰起脑袋,好一会儿才放回来,继续说: “所以,不管老伯您的女儿在哪里,她绝对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你这样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说完,胡风又转头对还在一脸惊讶得龚州说: “你安难道真不打算接我的名片?” 龚州无奈,接过胡风手上的名片一看,看见上面的名字,龚州这才想起来,说: “胡风?侗族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胡风看了看岳老汉,又回头看着龚州说: “你的名片难道也不打算给我一张?” 龚州尴尬地笑笑,说: “我没有名片,我在锦绣区武警分局工作” 说罢,就从兜里掏出一支笔,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小本本,从上面撕下一页纸,并快速写下自己的号码,接着说: “有时间我就打给你,你有时间也打给我!” 胡风点头,又转头对岳老汉说: “老伯,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