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国曼谷新国际机场内,各种颜色皮肤、各种身形身段的人类拖着行李箱来来往往,他们各怀心事、表情各异,有的人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开心兴奋,显然他们是来这个热带国家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的,有的着急赶路,好像他周围的人和物根本不值得他流连,有的满脸怒气,貌似什么项目谈崩了,心里正焦急上火,在这其中,有一个悠闲的中年男子,他甚至没有带行李箱,只背着简易旅行包,穿一身休闲宽松的深色西装,这个男人长得中等身高,是中英混血,一头帅气棕色半长发,戴一副琥珀架半框渐变茶色时尚太阳眼镜,看着温文尔雅。这个男人名叫易川流,是熊猫市猫猫虫小姐国际服装公司的总经理,他此次来泰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合作方签下合约,然后回国,去另外一个地方接着出差,他慢悠悠地走到出口,见接机的人还未到,便拿起手机拨出电话,不料对方接到电话后便炮轰一般开始道歉,易川流只好不予追究,在得知对方需要一个小时才到达机场之后,他来到机场附近的咖啡厅,点了一杯拿铁,便开始悠闲地享受自己的等待时光。 无事可做的他开始观察着来往人群,此时他注意到在咖啡厅旁边的小花坛旁边,有一个身材匀称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牛仔裤和一件米色丝绸光泽的花边衬衫,易川流此时坐的位置只能看到这个女人的侧脸,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闪闪发亮,看得易川流心情悄悄荡漾起来,把易川流迷住的这个女人名叫鹧鸪,是熊猫市宜家地产经纪公司的采购。易川流看着鹧鸪的侧脸,小巧玲珑、皮肤白皙,心里不禁开始猜测道:“她的正脸应该很漂亮!” 在这样情不自禁的猜测下,使他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达到了顶峰,他换到旁边的位置,好让自己能完全看见鹧鸪的脸,当她看到鹧鸪的整张脸时,他的心稳了,满意地连连点头,因为鹧鸪的容貌果然和他猜测的相差无几。此时的鹧鸪正在和另外一个红发背包男游客在攀谈着什么,她的脸上露着迷人的微笑,但是奇怪的是,她攀谈的对象却脸色不太好,甚至有些严肃,这不禁又勾起了易川流的另外一个好奇心,他此时真想走过去听听鹧鸪在说些什么,没多久,她攀谈的对象面带愠色地离开,鹧鸪露出一脸焦急,但随后她又换回了迷人的微笑,转头又和另外一个金发男人攀谈起来,那个男人本来挺好奇鹧鸪人会对他说什么,但是当鹧鸪说完以后,金发男人的脸上露出疑惑,这个疑惑很快就变成了不悦。鹧鸪还想说什么,那个金发男人却径直离开了,鹧鸪面露难色,但很快,她又把迷人的微笑挂在了脸上。易川流猜测,鹧鸪正在推销着什么产品,或许是旅游景点和表演节目,或许是出租车服务,或许是酒店美食推荐,但是价格可能离谱了一些,导致她一个顾客也没有拉到,但是有一说一,她的微笑必须给满分,易川流就这么毫无根据地胡乱猜测着。 在鹧鸪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做小玉米,是鹧鸪的儿子,此刻的他正在花坛边上蹦来蹦去,当小玉米玩腻之后,便跑到鹧鸪身边,撒娇地叫了一声:“妈妈!”鹧鸪见小玉米跑来找自己,一脸宠爱地抱起小玉米,对着他香甜软糯又丝滑的小脸蛋亲了又亲。 听到小玉米的叫喊声,易川流有些意外,他又接着不由自主地猜测道:“她的生活应该很拮据,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难,否则,一个母亲是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带到外面和自己一起工作的!” 易川流看见鹧鸪和小玉米快乐地互动,心里也觉得甜蜜温暖起来,他站起身,决定去买一些这个女人的产品,好帮他早点回家,如果这个产品不那么离谱的话,他甚至可以给她签一个大单。 抱着这样的粉色奇妙心思,易川流起身离开咖啡厅,走向鹧鸪,假装路过鹧鸪的身边,不出所料,鹧鸪果然来找他攀谈,鹧鸪看见易川流,好像看见救星一般,兴奋又心切地问:“你是中国人吗?” 易川流假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然后很自然地说:“对,我是,怎么了?” 鹧鸪让小玉米去花坛上坐一会儿,交代完小玉米之后,鹧鸪立即转身和易川流攀谈起来,此刻的她显得有些尴尬,又很着急,但马上她又换上那迷人的微笑,回头再次确认孩子的安全之后,她回头迫切地开口道:“你好,我的名字叫鹧鸪,我是熊猫市宜家房地产的采购,我今天凌晨刚到曼谷,我是来找我老公的,他上个月就到的泰国,但是从两个星期前,我就和他失去了联系,我很着急地把国内的工作交接好之后,就来这里找他,但刚上出租车没有多久,就被出租车司机抢走了行李,还有我的护照和所有的钱,我现在身无分文,寸步难行,你可以借我钱吗?” 易川流听后满脸疑惑,当她听到鹧鸪的职业时,脑袋里就冒出了问号,一个采购跑到曼谷来推销什么?但是当他听完鹧鸪的整段话之后,就和其他所有和鹧鸪攀谈过的人一样,脑袋里冒出一个惊天巨问,世间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忍不住质疑问:“故事编的还可以,只是你这微笑是不是该拿下来,换上一个心急如焚,或者与之相符合的表情?” 鹧鸪为难地说:“我不可以,我很想哭,想蹲着哭,我还想发疯一般大叫,但是我不可以,因为我的儿子就在我身边,我不能吓到他,所以我只能笑,我跟我儿子说,我在这里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况且,我现在身处异国他乡,如果我表现得太焦虑,我害怕会再次招来坏人” 说到这里,鹧鸪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着焦急的泪花,这个答案对于易川流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触动,看着鹧鸪眼睛里亮晶晶的眼泪,鹧鸪的坚强、从容和智慧,令易川流感到十分意外,对鹧鸪的做法露出由衷的赞赏之情来,他决定无条件地选择相信鹧鸪,可是为了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好骗,易川流假装想了一会儿之后,略作吃惊且礼貌地问:“好了,我想你不用这么紧张,你稍微放松一下,现在不想笑也是可以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见易川流松口,鹧鸪猛烈地点点头,焦急地说:“希望你借我钱,我想在这里寻找我的老公,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我想一个月应该可以找到他!” 易川流想了一会儿,接着问:“你有你老公的地址吗? 鹧鸪自责地苦笑一下,接着说:“原本有,我存在手机里的,可是被出租车司机抢东西的时候全抢走了,我真没用,应该把地址单独写下来随身携带,我现在连我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易川流点点头,假装冷静地说:“这个故事真的编造得密不透风,但是我害怕你的故事是真的,而我又没有选择相信你,那么我回去将自责内疚一辈子,我觉得我可以试试帮助你,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大概需要借多少钱?” 鹧鸪见易川流真的打算帮助自己,迫切地说:“我来的时候带了六万,还借了朋友三万,现在全都被抢了,我想借九万,如果你愿意的话,花不完我就把多出来的先还给你,如果花完了,回去我分期还给你,我把我的单位地址给你!还有如果你知道什么地方的房子租金比较便宜,可以介绍给我,但是不能太偏僻,我儿子的安全我还是要保障的! 鹧鸪口中说的关于钱的数目,易川流有,而且随时可以拿出来,但易川流不想把自己和鹧鸪的羁绊这么简单地划清,他假装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地说:“我手上没有那么多钱,我是来帮公司追债的,身上也只有我的花销,我自己呢也没有什么存款,况且,在泰国,不管你是想租房还是想住酒店,手上必须得有护照,我呢不太想帮你担这个责任,但是我有一个朋友,在这边一个制衣工厂里当领导,我可以带你去找她,让她帮忙,她那里有员工宿舍,我可以让她同意,让你带着你的儿子一起住进去,我呢,办完我的事之后,可以陪你一起去找人,同时呢,我可以帮你向我的朋友借钱给你,我尽量帮你凑齐九万,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这下轮到鹧鸪怀疑了,她迟疑着,实在有些难下决断,鉴于最近缅北曝光的案件数目逐渐增多,她对国外工厂的安全问题很是怀疑,她满脸为难的表情,易川流也看出来了,他递出自己的名片,在上面写上朋友的电话和地址,然后一脸真诚地说:“你可以自己去找我的朋友,我会事先跟她说,去不去,选择权在你。” 嘴上虽说得很潇洒,但是易川流心里却很是着急,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密密麻麻地爬来爬去一样,他很焦虑,紧张得不自觉就握紧了拳头,悲伤和额头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虽然他的算盘打得很完美,可以让自己时刻陪在鹧鸪身边照顾她,可万一鹧鸪拒绝,那易川流真不知道还能以什么借口和鹧鸪保持联系。 鹧鸪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四周的人,自己的故事太过荒唐,真的很难找到一个人相信自己,即使相信自己的,有没有能力帮助自己也是很难说的,易川流说的话很具有参考性,但同时也很值得怀疑,想到这里,鹧鸪毫不隐瞒地说:“我没有坐车的钱,你现在给我地址和号码,我也没有办法找过去,天啊,我好矛盾好害怕,如果你是贩卖人口的,我和我儿子这辈子就完了,我不愿意冒这个险,我不愿意跟你去,但是我好想选择相信你,因为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想要帮助我的人,怎么办?怎么办?老天爷,帮帮我!”说到这里,鹧鸪忍不住痛苦又矛盾又害怕地流下泪来,就在此时,一股闪闪发亮的金沙细流从天而降,“咻”地一下打进了鹧鸪的身体里,没错,这股金沙细流就是遥沙本尊,她进到鹧鸪的身体后,便开始统治鹧鸪的身体,并很快从鹧鸪的大脑那里获得了鹧鸪的信息,之后,遥沙开始观察起易川流来。 当被怀疑的对象变成自己时,易川流显得很局促很紧张,现在他完全能理解鹧鸪的心态,他很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为什么不直接把钱给她,为什么要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为了挽救自己的不舍,易川流后退一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真诚地说:“我是真的想帮你,请你相信我!” 遥沙见易川流没有说谎,也不是坏人,且他眼神里对鹧鸪的喜欢和心疼,在遥沙眼里真的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遥沙心说:“您二位请赶紧的吧,我回来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回去见金命呢!还要帮你处理桃花!”想到这里,遥沙控制鹧鸪的身体,朝易川流点头道:“我决定选择相信你!” 说完,遥沙脱离鹧鸪的身体,以隐身状态站在这拼命想让对方相信自己的两人身边,此时这两人都有些震惊,易川流震惊的是,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人,怎么突然换了个语气,回答得这么坚定?而鹧鸪惊讶的则是,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做了选择? 易川流疑惑地点点头,又看了看手表,说:“还有二十分钟,接我的人才到,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就在旁边的咖啡厅!” 此时遥沙在鹧鸪的耳旁轻轻说:“相信他,跟他走,快点!” 鹧鸪听到遥沙的声音,惊恐地扭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