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峰亭对面的青峰山下,有一个隐秘的小村落,名叫哈哈村,这里住着一支越人的后裔,他们自称山达族,在哈哈村南面,也就是青峰山万丈悬崖峭壁之下,有一个圣池,里面养了许多会放电流的灰皮鬼面鲶,灰皮鬼面鲶是一种全身灰黑色的瞎鱼,头宽尾窄长半米,虽有眼睛,但只是两粒小小的泛白的石珠子,诡异地凸挂在它鬼脸的两侧,主要作用是给自己的鬼脸撑气场,虽然没有视力,但是它们天生就拥有强大放电本领,任何活着的生物,一旦进入到它们的领地,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没有解释的机会,都会被无情电翻,它们是哈哈村的镇村至宝,有专门负责看守的看守人,看守人是一对善使虫药的夫妻,妻子名叫兰颂,丈夫名叫盘迎,他们膝下养了五个孝顺懂事的儿子,名字分别叫阿顶、阿萐、阿冈、阿景和阿亘。 兰颂的姐姐,名叫兰凰,膝下养有七个子女,三女四男,皆已成婚自立门户了,兰凰是哈哈村制裁人,村内族人若犯了族规,都会被处以电刑,电刑大小由族长决定,兰凰指挥施行。所谓的电刑,就是把人绑在一根粗壮的木柱上,此柱号曰洗礼柱,然后取一个木盆,号曰洗礼盆,里面装上少量的圣池水,再放上一条鬼面鲶鱼,将受刑之人的双脚浸入盆中,以实施电刑,电刑十分残酷,轻则全身刺痛抽搐,重则要人性命,因此,族中之人很会坚守本分,从不敢僭越半点。另外,山达族人格外封闭团结,不轻易接受族外人,倘若有族外人突发奇想、想投靠哈哈村,除了要得到族长的许可之外,还要接受电刑的洗礼,哈哈村的族人也不轻易接受背叛,想脱离哈哈村,也必须经过电刑的洗礼。 哈哈村的族长是一个受人爱戴的老嬷嬷,五旬已过大半,名字叫做月娘,其丈夫早逝,膝下养有三个女儿和三个儿子,前面五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独立门户,唯有小女儿糊糊还未成家,糊糊长得清纯可人,在族内有许多追求者。 这天,族长的三儿子雷鸣在检查捕猎夹之时,发现其中一个捕兽夹夹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族外男人,这个人就是苟正,惊慌之余,雷鸣协同其他几个族人,将苟正带回村中疗伤,三天之后,苟正的伤便痊愈,伤好之后,苟正向族长请求收留,声称自己家破人亡,如今是孤身一人,糊糊从第一眼看见苟正,就对苟正清秀的外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极力说服族长留下苟正,族长见糊糊对这个苟正很上心,秉乘 “留在身边才好控制” 的原则,族长也就同意了苟正的加入,族长同意后,族中大多数人也接纳了苟正,很快,哈哈村就正式举行电刑洗礼,只要通过了这项考验,苟正就是哈哈村名正言顺的族人了。 在族长的带领下,哈哈村族人全都聚集到圣池边上的电刑台边上,这电刑台中央稳稳插着的大柱子,就是洗礼柱,足有三米高,雷鸣扶着苟正上电刑台,而后对着苟正抬起握紧的拳头,帮苟正打气,随后,两个族中小伙将苟正绑在洗礼柱上,兰凰命两个年轻小伙端上洗礼盆,紧接着一个年轻小伙提来一只橘色大公鸡,站在圣池边上,等待族长发话,只见兰凰大步来到圣池边上站定,嘴里布鲁布鲁地念了一番咒语后,便朝身旁的小伙点了点头,小伙得到示意,立即将手中的橘色大公鸡,毫不迟疑地丢进圣池,所有人瞪大眼睛踮起脚尖朝圣池内看去,只见那只橘色大公鸡掉落水中,一阵阵蓝色电光便随即在水中闪现,大公鸡在水中扑腾了两下,还没有来得及叫唤两声,就被电麻了,很快,灰皮鬼面鲶就将橘色大公鸡分而食之,圣池泛起一阵血色水泡,鸡毛散漂一池,苟正瞪大眼睛,心里很是慌乱,这么带劲的洗礼?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咬着牙硬撑。 阿亘拿起大网捞起漂浮在圣池上的鸡毛,糊糊拿着一根小木棍走上电刑台,悄悄说:“我已经跟制裁人说好了,选一条小的鬼面鲶来给你洗礼,你咬牙撑一撑就过去了!”苟正听后心虚又害怕地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阿萐见糊糊对苟正如此上心,心中十分嫉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握紧拳头,等着出现奇迹! 很快,阿顶和阿景打捞上来一条成年灰皮鬼面鲶,看得糊糊目瞪口呆,她很想阻拦,但是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她没有这个胆子,阿景将糊糊拉下电刑台,有些不耐烦地说:“下去啦,马上就是洗礼了!” 电刑台上,苟正还以为糊糊说的话是真的,以为盆中的只是一条未成年小鬼面鲶鱼,心里存着大半侥幸,此时,兰凰大声宣布:“洗礼开始,请朋友自行抬起双脚!” 苟正听到喊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抬起双脚,阿顶见苟正抬起双脚,便把洗礼盆推到苟正脚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苟正的双脚落入洗礼盆,空气安静得可怕,大家胸中都提着一口气,这让苟正心里莫名慌乱起来,身上渗出密密的冷汗,心里实在害怕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大家都在,但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很专注,好一会儿,苟正终于累了,他下意识地放松双腿,然后他的脚就落入了洗礼盆中,当他的脚在碰触到睡眠的一刹那,鬼面鲶就感应到了入侵,生气的鬼面鲶瞬间释放电流教训入侵者,只见盆中蓝光乱闪,电得苟正全身抽搐两眼翻白,很快就口吐白沫昏死过去。良久,电鳗中场休息,族长命人撤下木盆,苟正用半条命顺利通过了考验! 糊糊喜极而泣,阿景解开苟正身上的绳子,两个年轻小伙抬来藤条担架,将苟正搬到藤担子上,糊糊冲上前想看看苟正怎么样,族长命人将糊糊强行拉开,阿萐拿来一瓢冰水,狠狠地泼在苟正脸上,苟正被强制开机,智商还在迷惘之中,就听族长一字一顿严肃地说: “上天有好生之德,哈哈村不问过去,只看未来,你既然通过了哈哈村的考验,今后就是哈哈村一员,可在哈哈村留下,但是你需要谨记族规,第一,不能做伤害哈哈村以及族人的任何事,一旦做了月神会惩罚你!我们会将你丢入圣池,接受审判!第二,你不能与族人轻易发生冲突,抢占任何族人的任何资源,哈哈村外的荒地由你开垦,无论开垦多少,都要上交一半给哈哈村作为供奉,第三,你需遵守哈哈村其他族规,倘若有犯,电刑伺候,谨记!” 苟正费力地点头,兰凰又拿出一本族规拍在苟正的胸口上,冷酷地说:“把他背诵下来!” 苟正现在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得意,只要娶了糊糊,将来糊糊继承族长的位置,那么整个哈哈村都是自己的了,想到这里,苟正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朝族长和兰凰点点头,坚定地说:“族长放心,我一定谨记族规,感激族长收留!” 族长点头,又说:“今天新族人进族,按照族规,族人应该帮他建一座房子,他是一个人住,不用太大!” 族长的两个儿子,雷鸣和雷电,得话后便带领全村男丁去搬木头帮苟正建房子,只半天功夫就帮他搭好了一间只够一个人住的高脚木屋,木屋建好后,哈哈村的族人排着长队来送礼,有人送被褥,有人送枕头,有人送锅碗,有人送瓢盆,有人送木材有人火盆,有人送米面有人送肉盐,场面十分热闹,很快,这间小小的木屋就摆满了物品,傍晚,在苟正门前,山达族人点起了篝火, 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热烈欢迎苟正的到来。 几天后,在去往观峰亭的路上,赵公子前脚刚走远,就有一群雪匪从树林里冲出来,喊打喊杀的,遥沙拉开车窗,看见一群土匪朝自己的马车围攻过来,人数不下三四十人,个个穿白色毛皮,穿白靴子,用白布蒙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这在雪地里是非常不错的伪装。 遥沙暗自叫苦道:“要不要这么巧,我刚被撤走法术就来这么多土匪,被刀砍很疼的好吗!还是这么多刀,要命啦!” 只见这群人很快将遥沙的马车围起来,柳虎持刀站在马车旁,视死如归般对遥沙说:“百灵小姐请放心,就算拼了柳虎这条性命,也要保百灵小姐周全!” “这这,还要担上你的一条人命?徒增我的罪孽?”遥沙环视一圈,看着保护自己人身安全的十二人,长叹一口气,带着哭腔在心里大喊道:“十二个人,十二条人命?十二个罪孽?一百二十天?不行啊!” 正在遥沙换算封印期间,柳虎对祭文胥说:“一会儿我先跟他们谈判,若谈不拢,你看准时间驾马车冲出去,我给你们断后!” 遥沙扭头看了一眼祭文胥的肩头,心里更苦了,因为他刚才忘记数祭文胥的人头了! 祭文胥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一定保护百灵小姐周全!” 遥沙正想说什么,此时一个健壮的土匪从土匪群中霸道地走出来,看样子他应该就是土匪头子了。 柳虎对着土匪头子打量一番后说:“天子脚下,怎么会有土匪,兄台可是受了什么人之托,可是与我们当中一人有什么过节?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土匪头子用鼻孔看着柳虎,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蛮横地说道:“老子名叫雪豹子!与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并无任何冤仇,只是途经此地,盘缠用尽,看兄弟贵气,想从兄弟你这里借点周转周转!” 柳虎听到对方只是求财,于是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礼貌地说:“出门急没带多少银两,我这里有五千两银票,送给兄台,当交个朋友!” 雪豹子接过银票,假装满意地点点头,遥沙一看以为事情摆平,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正舒气间,不料雪豹子突然抬起手中长刀,一刀劈在柳虎肩头,顿时鲜血喷涌,喷到了遥沙脸上,吓得遥沙愣住了,不由得脱口而出说:“这么突然的嘛?” 正惊恐时,祭文胥打开车门拉住遥沙的手就往外跑,遥沙没有站稳,直接从马车上摔趴到雪地里,遥沙抬起头来,满脸白雪,嘴巴里也没能幸免,饱饱地尝了一口千年之前的古董积雪,实在幸矣!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抱怨半个字,就被祭文胥强制翻了个身,在空中快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而后被拦腰抱起,遥沙还没反应过来呢,又被路旁的积雪灌木热情地招待了一顿千年雪枝疯狂按摩! 耳旁呼啸着令人浑身肃然起劲的刺骨冬风,身后响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刀剑拼杀声,祭文胥奔跑速度之快,是遥沙没有想到的,她甚至就连大喊一句停的机会都没有,很快,雪豹子带着几个得力部下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大喊:“站住!” 遥沙听见了真是想停下来给他们两嘴巴,不禁吐槽道:“你拿刀追别人呢,还叫别人别跑?是你你不跑吗?按照这智商推算,你今天指定砍不到我!” 遥沙话音一落,祭文胥就突然停下了,遥沙心里咯噔一下,说:“怎么突然停下了?几个意思,亡命途中突然停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前面不是悬崖即是大河!”遥沙扭头一瞧,不禁开始佩服起自己的乌鸦嘴来,哭丧着脸说:“不是这么巧吧!悬崖说有就能有的吗,都不矜持一下的嘛?” 只听雪豹子见肉票没有前路断绝,得意地大笑,说:“青峰山高万仞,下面是绝壁,是你们自己跳呢,还是我帮你们?” 祭文胥放下遥沙,整个人站在遥沙面前,将遥沙保护在自己身后,遥沙站定后只顾着整理仪容,只听祭文胥愤愤地说:“你们如此言而无信,收了钱不放人,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雪豹子大笑不止,看傻子一般看着祭文胥,说:“老子本来就是来取这个女人性命的,钱财不过是顺手牵羊的事情而已!那个女人给的可比你们多多了!” 祭文胥听到这里,觉得有商量的余地,赶紧说:“那个女人给多少,我给双倍!” 雪豹子狂笑不止,说:“你一个小小祭文胥,能有多少钱,再说,现在早就过了谈价格的时候,你如果在那个女人给钱之前来谈,或许有的商量,现在来谈,来不及了!” 遥沙拍完脸上的和身上的雪,说:“你这说的什么废话,你有通知我们吗?也没有人通知我们要谈判呀?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出不起价?还有,要我的命,能给个理由吗?我才刚到这个地方没几天,人都不认识几个,什么时候得罪地方势力了?” 雪豹子狂笑一阵说:“通知你,你算老几?你是没得罪地方势力,但是你抢了别人的男人!一个黄毛丫头,随便找个种地的嫁了得了,实在不行,嫁给我也可以,可你眼光挺高啊,缠上了不该缠的人!人家特别交代,要我把你砍成肉泥!” 祭文胥一听,才知道是太子妃派来的,心中确定眼前只有死路一条,要么跳崖,要么被他们砍死,祭文胥看了看身后的悬崖,心想:“如果我抱紧百灵小姐跳下悬崖,用我的身体给百灵小姐充当保护垫,说不定百灵小姐可以活!总比被砍成肉泥的好!”想到这里,祭文胥下定了决心,在心中诚挚又强烈地祈祷:“天上的神仙,路过的神仙,不管是妖魔还是鬼怪,一定要保佑百灵小姐周全,我八喜林愿意用我的性命来换她活命!” 遥沙听后真想上去给雪豹子一嘴巴,但是为了祭文胥的安全,她忍住了,她大笑一声,说:“来找我的!你早说嘛,我以为多大个事情,害我糟这些老罪!走吧,我不喜欢死在悬崖边,风怪大的,天气太冷,你也别淹死我,你有毒药没,给我喝了就完事了,别拿刀砍我,我怕痛,还有,你放过这个\" 遥沙扭头看一眼祭文胥,她把祭文胥的名字忘记了,然后回头看着雪豹子接着说:“你们都喜欢蒙面啊,你放过这个蒙面车夫,我跟你们走,先说好啊,我只接受毒药,不要拿刀剑砍我,我怕痛!” 一番话下来,把雪豹子听得懵逼了,这是个什么人物,怎么把生死说得跟过家家一样?雪豹子不由得问:“丫头,你当真!” 遥沙正想说真,却被祭文胥拉住了,祭文胥担忧地说:“百灵小姐不要跟他们走,跟他们走你死路一条,我刚才已经跟上天许愿,用我的一条命换你一条命!” 遥沙一听马上哭丧着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拜托不要乱许愿好吗!刚才不知道死了几个了,你再来?我跟他们走,保你一条命,就这么说定了啊!” 雪豹子哈哈大笑一阵,说:“你这丫头倒有点胆色,可惜老子拿钱办事,要不我还能跟你交个朋友!” 遥沙听后十分不满,开口骂道:“你这骗子,吃两家饭,说拿钱办事,你拿了别人的钱为什么还要来骗柳虎的钱?跟我交朋友,你还不配!” 雪豹子听后也不生气,说:“我接到的任务是,不留一个活口,来之前我就调查过,与柳虎正面硬刚,我得损失不少兄弟,为了我兄弟的命,只好使一点阴谋手段了!不过,看在你这丫头还挺有义气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说罢,雪豹子扭头,对部下大声命令道:“来人,把二位金主请下悬崖赏雪!” 遥沙见对方要动手,着急地大喊一声,说:“价高者得是不,我有宝物,无价之宝,和你换?” 雪豹子听后试探地问:“什么无价之宝?” 遥沙尴尬一笑,说:“现在不在我手上,不过我可以叫人送来!” 雪豹子可不收空头支票,他不屑地说:“丫头,跟我耍花招是吧,行,如果你今天从这悬崖上掉下去不死,以后老子雪豹子的名号给你用,我雪豹子的手下也听你调遣!” 遥沙对土匪帮子不屑一顾,猖狂地说:“就你这点人马,我挥挥手就抹平了,还跟我,你们不配!” 雪豹子一听,不得了,立即狂笑起来,笑完之后接着调侃道:“吆喝,小丫头口气不小,看来今天得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你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雪豹子准备挥刀,祭文胥看准时机,稳稳抱住遥沙,然后朝悬崖下面飞身一跃而下!遥沙心中瞬间飘过一万匹草泥马,大喊说:“你这个蒙面车夫是真虎啊!你真跳啊!能活着非要跳崖!没法术的我也恐高怕痛啊!” 此时的遥沙真是欲哭无泪,只听见耳旁呼呼刺脸的寒风极速从脸颊旁剌过,过了好一会儿,然后“扑通”一声巨响,两个人团重重砸进了树林,并一路垂直砸断无数枝条、接着落在了被积雪厚厚覆盖的斜坡上,因为是下雪天气,坡高路滑无法立足,两人就一路顺着高高的斜坡一路飞速下滑,并开始快速裹起雪球,此时的祭文胥已经晕死过去,但他仍紧紧抱着遥沙,遥沙一路大叫从雪坡滑下,想拉住身旁的树枝停下,无奈两个人分量太重,刚拉住一根松树枝条还没有拽稳就断了,遥沙心中无语,开始怀疑这祭文胥是不是小老头派来折磨自己的! 而后在自己一声声绝望的喊叫声中,遥沙和祭文胥裹成一个大雪球掉到了圣池里,不错,正是哈哈村山达族人引以为傲的圣池里,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大雪球砸落入水,溅起十几米高的大水花,砸死了几条灰皮鬼面鲶,这才停了下来! 落水的窒息感重新唤醒了祭文胥的知觉,遥沙也被落水的窒息感弄得手忙脚乱,两人从水里慌忙探出身体,张大嘴巴准备换气,可嘴巴才刚张开,根本没有来得及喘上半口气,遥沙就看见祭文胥迷人的双眼,这双眼睛水汪汪、亮晶晶,迷人又深情,瞬间把遥沙迷住了,呼吸也忘记了,张口就说:“你的眼睛真漂” 但是最后一个“亮”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劫后余生的灰皮鬼面鲶电了个风驰电掣、措手不及,所有灰皮鬼面鲶对他们俩的突然无礼造访很是不满和兴奋,愤怒之余开始奋力齐齐发电,只见水池上突然泛起无数蓝色电光,此起彼伏绵延不绝,遥沙和祭文胥被电得吱哇乱叫,头发都立起来了,良久,电鳗发力结束,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祭文胥被活活电得断了气,心脏骤停了,在遥沙眼前闭眼昏倒,遥沙被电的全身僵硬抽搐、口吐白沫,终于在祭文胥倒下去一瞬间,情急之下,遥沙这才爆发着大叫一声:“停!” 自由天之使神乃天地遗缝之神灵,有独特的神灵音色,世间有灵万物闻之即可感应,遥沙这一嗓子,算是自报了家门,灰皮鬼面鲶听到神仙的声音,立即闭口且停止释放攻击电流,遥沙这才得以解脱!可见小老头还是舍不得遥沙真受苦的,光是号令生灵这一招,已经够遥沙在人间横行霸道的了。 看着断了气的祭文胥,遥沙无奈,借着水的浮力,轻轻扶着祭文胥的头,从脖子那里抓住祭文胥脸上的蒙布往上翻,盖住了祭文胥的上半张脸,露出嘴巴,想渡给祭文胥一口仙气,可是吹了半天,祭文胥还是没有恢复心跳,遥沙这才反应过来,说:“对了,我现在没有法力,仙气不管用,那只能放血了?” 说完,遥沙看了一眼圣池里的灰皮鬼面鲶,无奈地说:“最近总是放血,再放我就要变成木乃伊了!” 抱怨归抱怨,但人还是要救的,遥沙绕到祭文胥头顶,从祭文胥后面抱起祭文胥的双臂,拖着祭文胥一步一步爬出圣池,还好看守人为了方便捕捉鬼面鲶,搭建得有几个大台阶,遥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祭文胥拖上岸,上岸后,遥沙怕祭文胥呼吸不畅,替祭文胥摘下了蒙布,此刻遥沙才看清祭文胥的面容,只见他满脸惨白,双眼紧闭,眉若出窍之剑,鼻挺如峰,笑唇惨白残余一点红。 遥沙大呼一声,说:“我的天哪!神颜啊!我喜欢!” 说着,遥沙在祭文胥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然后扭头气呼呼地朝水池大吼一通:“瞎了你们的鱼眼,老娘下来你们也敢电,等老娘恢复法术,叫你们一个个都剥皮拆骨!你们电死人了知不知道!这笔账我给你们记下了!将来有你们好看!” 说完,遥沙咬破手指,滴落三滴血到祭文胥的嘴巴里,吞下遥沙的血后,祭文胥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饱满起来。 这圣池里的鬼面鲶都是千年传承,虽然恶,但是也不傻,听闻遥沙要将他们剥皮拆骨,一条条的吓得直哆嗦。此时身穿山达族服装的苟正听见声音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苟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问:“请问,你们刚才是掉落圣池了吗?他们说掉落圣池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遥沙抬头一瞧,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相公,看着很有礼貌的样子,且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缕微微的仙香,遥沙知道这仙香,是自己给黄娇娥的那粒,遥沙兴奋地说:“你是黄娇娥的丈夫吧!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观峰山下吗?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苟正对吧?” 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的隐秘小村庄,自己还会被一眼认出,这对苟正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他立即神情慌乱,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你朋友昏倒了,我带他去休息吧!” 遥沙听见有人帮忙,心里简直乐开花了,没有法术的她,做体力活也是力不从心啊,她伸手抓起祭文胥的手递给苟正,说:“那就谢” 可惜“谢谢”二字只说了一半,就被苟正从后面一石头砸在头上,顿时鲜血直奔,遥沙心里猛地来了一句:“我草!石头砸脑袋这么疼!想不到这苟正是个夺命狂徒,自己倒是不会死,但是这个祭文胥如果落在苟正手上,肯定脑花迸裂,到时候这罪孽岂不是又加在我的头上!不行,我得抓紧这个祭文胥,不能让这个苟正把他处理了!”想到这里,遥沙紧紧抓住了祭文胥的手昏死在了祭文胥身上! 苟正见遥沙昏死,怕她没死透,又搬来一个大石头,对准遥沙的后脑勺就开始猛砸了几下,直到把遥沙的脑袋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才罢手,接着,苟正又把石头对准还没有活过来的祭文胥,同样把他的头砸得稀碎、惨不忍睹才停下,这下,苟正终于放心了,他满脸病态地阴笑着,把石头丢进了圣池里,之后伸手去拖遥沙,准备先把遥沙丢进圣池,再丢祭文胥,结果祭文胥和遥沙的手拉得紧紧的,苟正试了几次也没有能把他们的手分开,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一起处理,苟正拖一下遥沙的尸体,放下后又去拖一下祭文胥的尸体,如此反复好几次,才成功将手牵手的二人推进了圣池,紧接着苟正开始清理地上沾满鲜血的积雪,他把沾满鲜血的积雪全部团起来,头也不回地丢进圣池,等他清理干净后,回头一看才发现鬼面鲶根本没有发电,遥沙和祭文胥根本没有被电!更别提被鬼面鲶分吃尸体了! 此时远处传来急急的说话声,圣池看守人和他们五个儿子正朝圣池急急赶来,他们七个人背上各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面装着一些草药,他们一边快跑一边还不停地催促自己说:“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