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最近才明白了习惯是多可怕的东西,靳隼言嘲笑那些等在窗口乞食的麻雀时,他冷眼旁观,现在他也成了靳隼言的麻雀。</p>
他如同藤蔓一般依附着靳隼言,一旦他们之间的联系切断,他就不可遏制地产生不安感,他是溺水者,只有靳隼言才能让他呼吸。</p>
手机震动声拉回他的思绪,是一个陌声号码,谢濮心头莫名地跳了两下,他按下接听键,听见从里面传来的熟悉声音:“出来。”</p>
他顿住,无比惊讶,“你……怎么会?”</p>
“我在医院门口。”</p>
“我马上就出来!”</p>
他几乎没有停顿,捏着手机跑出去,罗阳的疑问,其他人诧异的侧目,通通都不重要了。</p>
心脏因为剧烈奔跑跳得飞快,即使停下来时胸膛依旧在砰砰作响,他看着倚在车旁的靳隼言,吐出的声音不算平稳,“为什么会突然过来?”</p>
靳隼言穿着西装裤,上身的白色衬衫少了两颗扣子,下摆上沾着酒渍,他闻言揉了揉额角,原本的寸头长长了一些,让他看上去有些柔软。</p>
“是啊,我为什么要过来……”他半是自嘲半是不解,真是奇怪,他在街上徘徊了整晚,天亮时,却不知为何缘由地驱车来到这里。</p>
归根结底,那些都不属于他吧,来自外界的一切,亦或是身份名字,都不完全是他的,只有一个谢濮是例外。</p>
他捏着这只猎物的命脉,生或死,欢愉还是痛苦,都由他赋予。</p>
谢濮是属于他的。</p>
”你的手……”谢濮气息逐渐平稳,看到靳隼言的右手满是血迹,掌心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伤口外翻,看上去还是很严重,他用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住,“这伤是怎么弄的?”</p>
才刚离开几天就变成这幅模样,什么备受疼爱的孙子,果然都是骗人的。</p>
靳隼言低头看着手上的伤,他笑了笑,找了一个不算完美的理由,“嗯,因为太疼了,所以想过来见你。”</p>
第24章 不讨厌</p>
阳光透过车窗,落下透明的温暖。</p>
幸好车上有简易医疗包,谢濮捏着棉签,低垂着头,姿态认真而小心。</p>
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靳隼言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口,目光毫不掩饰地放在谢濮浅粉色的唇瓣上。</p>
半晌,他倾身,用空闲的手挑开谢濮衣领处的扣子,“变浅了。”</p>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留在谢濮脖颈上的牙印只剩下浅浅的痕迹。</p>
谢濮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解释说:“我没有擦药,是它自己愈合的。”</p>
连慌乱的样子都是柔软的,靳隼言胸中郁气散去大半,“会讨厌吗?”</p>
涂完药,缠上绷带,谢濮抬起头,“我在市医院的时候偶尔会给同事帮忙,这种伤口处理起来很轻松的。”</p>
靳隼言轻笑了一下,“我不是说这个,我在你身上留下咬痕,还不准你擦药,这件事,你会讨厌吗?”</p>
靳隼言有张顶好的皮相,这件事谢濮很早以前就知道,但很莫名的,他看着眼前的靳隼言,却有点想不起他以前的样子了,他摇了摇头,“不讨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