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室外燥热的秋风不同，大厅的冷气开得很足，方桦的手很凉，方圆觉得自己的手心被轻轻挠了一下。</p>
“……”</p>
这算什么？这什么意思？</p>
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看着方桦脸上浅浅淡淡的平和笑容，方圆感到被一股沁凉包裹全身，甚至打了个寒颤，立时将挎在荆如意胳膊上的薄款小西服套在身上。</p>
他能明白方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方山的产业因他出手而几近崩塌，为了自保，那老家伙把女儿送给了景帝集团的董事长当那啥。</p>
算了，说送不好听，说联姻……也不够准确，但不论如何，方桦如今都成了一个耄耋老朽的“女伴”，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方圆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来打招呼。</p>
可是他们之间难道不是仇人么？</p>
莫非这女人有受虐癖？</p>
“方总，你……”</p>
方桦的声音轻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p>
景帝集团的董老被第一个被介绍，代表繁夏地产出席的夏末是第二个，这给足了东南亚夏氏资本的面子，而方圆……被排在了末尾。</p>
他清楚，今年是整个市场经济的一次重要拐点，之后，房地产这条线就直直地朝着外太空冲去了，直到他重生的时候还没有彻底回调。</p>
被华侨瞧不起，方圆老脸一臊：“是的，平均水平。”</p>
任倩代表部委过来监督这场论坛的拍摄和纪律组织，刚刚从后台空闲出来。</p>
双手握住，相视一笑。</p>
然后……太出乎意料了。</p>
他只是一个从“时代泡沫”中飘起来的轻飘飘的气泡而已，说白了，就是个外行，但外行不代表没见识。</p>
咋不说GDP上去了，升迁还快呢？</p>
金融危机说白了就是美金流动性不足，导致外资纷纷撤出么。</p>
作为安保，邹安只能站在靠墙一排。</p>
方桦在瞧着他，荆如意也想看看自家董事长第一次在燕京正式亮相的发言。</p>
他瞧着方桦笑道：“方小姐这是有事儿要跟我说？”</p>
懂了，方圆看出这个女人隐藏着什么情绪了。</p>
她努力想说些什么，但也知道这里不是唠闲嗑的地方，寒暄无语，自己还是觉得服软的话应该放在午宴那种氛围才对。</p>
“没错。”董老爽朗的声音由远及近，站过来，双目微眯，笑着看向方圆，又对跟在身后的一众地产大佬笑道：“我们几个老家伙到底比不得俊后生。这丫头对我们都是懒得应付，倒是你一进屋，她就立马迎了过去，跟我们迎她一样。”</p>
再一个，互联网行业是最不依赖资源的行业，所以资本助推非常快。</p>
电商行业的技术门槛不高，核心壁垒只是规模和低价，这也造成了后世所说的，老百姓去实体店找工作，去网上消费的趋势。</p>
一帮人争执了半个小时，方圆和夏末依旧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一言不发。</p>
唔，不对，后来貌似抓的严，开始时兴爬山媛，466不限时长，而且隐蔽性强。</p>
印更多的钱，让它重新流出去，让那些钱去支撑发展、去买粮食、去消费，去……去到楼市，才能让老板们一起发财。</p>
丰裕坐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上，神情凝重地看着夏末和方圆两人，眼神闪烁不定。</p>
而荆如意则自动走到台下的坐位上老老实实呆着，一不到处攀谈，二不与太太团们结交。</p>
怎么办呢？</p>
夏末站到面前，刚刚方桦带给他的那一刹那的惊艳立刻灰飞烟灭。</p>
“丰先生，神交已久了。”</p>
扯了扯嘴角，淡淡道：“管饭么？那我应该在。”</p>
方圆这才想通，原来先前还有这么一幕国内老总巴结夏氏资本掌上明珠的戏码。</p>
除了几位领导，到会的十五个人里有十三个企业代表，还有两名相关领域的专家，这两人充作主持。</p>
设想中的丰裕不是第一个，背景关系和宫阁那伙人有交集董老头儿也不是。</p>
“什么？”</p>
魁梧儒雅，双眼炯炯有神，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这是一种没受过欺负的气质。</p>
五千块，就能让一个满怀理想的大学生上一个月不愿意上的班。</p>
一万块，能让你看清人性，只要你张口，就别怪亲朋好友翻脸无情。</p>
他自己明白原因，房地产和他的业务只沾了一点点边，这帮老家伙未必在这方面瞧得起他。</p>
“啊？”</p>
飞鸿地产规模太小了，小到如果不是因为主办方特邀，他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p>
一块钱，就能让网购顾客睁眼说瞎话，晒图好评。</p>
和夏末很熟吗？他自问未必。</p>
一百块钱能让一个大男人扛着冰箱给你送上8楼。</p>
她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小声说：“别担心，她不会乱来的。”</p>
她叫谁？</p>
方圆懵了，左右前后看了看，然后瞧见她捂嘴大笑。</p>
一拍脑门，方圆翻翻白眼，突然不想搭理她了。</p>
会议全程由宣传部下属单位进行内部拍摄，并无媒体到场。</p>
……</p>
“咳，那我简单说两句哈。”</p>
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打量了一遍，回到胸脯，他认为对方这是有球予他！</p>
然后，全场侧耳倾听的人都听见这货淡淡道：</p>
而今后，他不想玩住宅，丧良心。</p>
台下的人也不少，前面是太太团和旁听领导，后面都是得到通行证的地产业相关人士。</p>
他觉得挺爽。</p>
虽然生意场讲究的是达者为先，不过微博上市前，他并不算新晋达人。</p>
台上每个人的沙发旁都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麦克。</p>
赶鸭子上架了，方圆知道自己不吭声不行，便笑了笑道：</p>
方圆坐在单人沙发上老神在在地公然溜号，纯在熬时间，并祈祷着主持人非礼勿扰。</p>
站在未来往回看，他认为改革开放以来，国内的市场经济其实有两次非常大的战略失误。</p>
“方总，久仰大名。”</p>
丰裕狠狠憋着笑，“有道理。”</p>
他在巡视，在想谁会第一个过来跟大帅比打招呼。</p>
不叫他说话，可能有一定原因是专家怕他外行，而夏末那边背景太深，怕乱点名惹到人家，专家生怕这样一个高端局的现场出现什么笑话，所以求稳而已。</p>
方圆一句话都没说，却听进去了。</p>
说着笑眯眯地瞟了眼台上两个发呆走神的年轻人，回头莞尔对丰裕说：“前两天我从香江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今天会来，你猜猜，她冲着谁？”</p>
于是，电商的低价得到可乘之机。</p>
方圆知道夏家这两个女人是堂姐妹，可实在是太像了，说是双胞胎都不为过，单从长相上分辨，夏末只是左脸上比夏初多了一个酒窝。</p>
夏末趁方圆没反应过来，唰一下当先抓起话筒，笑道：“方总先说。”</p>
……</p>
脸都不要了。</p>
男人堆儿里杀出来一朵娇花，方圆瞪大了眼睛分辨。</p>
一是让民营企业进入房地产，二是让资本进入电商。</p>
方圆在他们的谈话里渐渐沉下心来，开始一点点剖析自己脑中的前世记忆。 夏末婉转回身，方圆也朝她身后看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