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听到问话的三人都把下意识急刹车在嘴边，讷讷不语。</p>
最后，沈凝飞点点头，说：“还好。他很忙。”</p>
她给身旁的安洛夹了一个距离对方远些的蛏子，“我妈妈也喜欢黄梅戏，她说黄梅戏特别难唱，阿姨真厉害。”</p>
安洛说：“她小时候还让我学呢，我去戏班子坐了两天，就再也不想去了。”</p>
说着嫣然一笑，面若桃花。</p>
这个笑容让沈凝飞想到另一个女人，顶漂亮的女人。</p>
徐安然吸螺丝有一套，别人吃一个的功夫，她能吃五个，闻言说道：“我都没听过黄梅戏，安安你会唱吗？”</p>
安洛扑哧一乐，摇头道：“调调会一点，词是一句都记不住。”</p>
明黄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明暗交接处是高挺的鼻梁，她轻轻哼了两句，曲调婉转，配上她的声音……</p>
徐安然咯咯乐：“安安你真好看，勾人。”</p>
三个人聊上的好不痛快，范之瑶有点小郁闷，这咋不接茬呢？</p>
可是她脑子有点儿晕，绞尽脑汁又想把话题往她设想的地方引，但……舌头打结了……</p>
没意识到自己醉了的范姑娘只觉得问题有可能出在沈凝飞还没醉……</p>
她吆喝着老板又上了一瓶白酒。</p>
喝上劲的姑娘们都不阻止，旁边早早留意到这桌客人颜值实在过分的其他吃客也惊呆了，四个娇俏妹纸喝二斤？</p>
再半瓶下去，沈凝飞依旧跟没喝似的，其他三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了。</p>
范之瑶说话不由自主地点头，磕磕巴巴说：“飞，飞飞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多少人羡慕你呢……但，我怎么总感觉你不开心……”</p>
徐安然喝多的样子很可爱，双手拄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眯起眼睛，不论谁说什么，她都只是萌萌地笑。</p>
安洛的脸和眼睛都似要滴下水来，喝多了，也更安静了。</p>
沈凝飞歪头看着范之瑶，浅浅笑道：“你呢？你也羡慕我么？”</p>
她没回答前者的问题，她没有不快乐，相反，她觉得自己既幸福又快乐，或者说，不幸福和不快乐的比重要小很多。</p>
范之瑶摇头晃脑地“切”了一声，呀呀叫道：“我可不羡慕，我才不是她、还有她……嘿嘿，”说着点点徐某和安某，“才不像她们两个呢，一个两个都装傻，你也是，天天装开心……我才不呢。</p>
她喜欢他，她也喜欢她，你喜欢她，他他他，哗哗哗，下流的臭小子……”</p>
她没觉得自己说什么不妥的东西，说完还颇为打抱不平地挥挥小手，“女人呀，要独立自强，才不能指望男人真心永不变呢，那样…那样才不开心。”</p>
沈凝飞看着她，没憋住笑了。</p>
徐安然不知道听没听清，似乎只是陪着沈凝飞在笑，水杏眼眯成一条缝。</p>
安洛勾着嘴角，也把一条手臂摆了上来，撑着桌面托着下巴淡淡道：“喜欢一个人，其实大部分时间本就是不快乐的。”</p>
沈凝飞侧过头看她，微微颔首轻笑。</p>
范之瑶重重一叹：“你们呀，too young。喝酒吧喝酒吧。”</p>
老气横秋的话配上她那张红苹果似的脸蛋，怎么看怎么违和。</p>
徐安然笑得更大声了。</p>
四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抬起莹莹玉臂，拈指端杯，正要喝，后面传来一声粗嗓门：“哟，几位妹妹好酒量啊，带我们哥仨一起喝怎么样？”</p>
三个脑满肠肥的光膀子大汉站了过来，就在范之瑶身后立着，像三坨肉山。</p>
范之瑶“呀”地叫了一嗓子，猛地拍着胸脯回过身，没好气地嚷嚷道：“烦死了！吓我一跳！”</p>
徐安然笑道直不起来腰。</p>
安洛皱起眉头颤悠着胳膊要把范之瑶拉过来，结果差点自己摔倒。</p>
显然，都喝多了。</p>
三男近处打量两眼，骨头更酥了。</p>
这时，三个男人变成了五个。</p>
另外那唯一一桌没喝酒的两个年轻人站到三坨肉旁边，看向沈凝飞，目光带着询问和请示。</p>
沈凝飞没什么表示，只娇俏地眨眨眼，捋捋鬓边发，对着三坨肉轻轻笑道：</p>
“好啊。”</p>
————</p>
————</p>
上弦月至半空，弯弯的亮亮的，方圆觉得新月像发着荧光的沈凝飞的指甲。</p>
为什么是沈凝飞？因为她的手最好看。</p>
站在阳台上抬望眼，他又觉得把月亮比指甲的形容不文雅。</p>
其实新月像眉弯，像笑起来的桃花眼，像霜寒十四州的一抹弧光，像那谁谁们批薄纱的胸口弧度。</p>
抱着汤圆看了半天月亮，天彻底黑下去时，沈宁飞才开门进屋。</p>
听到钥匙声，汤圆先是轻轻呜咽一声，从方圆手里挣扎出去，紧接着，男人和狗同时走到门口迎接女主人。</p>
沈宁飞被这个阵仗整不会了，愣愣的。</p>
身上换了便装，脸上的妆容也卸了，头发随意披着，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是略带清冷的破碎感。</p>
任方圆帮她脱了鞋子，任方圆帮她除去外套，任他抱住。</p>
汤圆在两人脚边绕圈跑。</p>
“累么？”</p>
“还好。”</p>
嗅嗅，沈宁飞说：“好香，你做饭了？”</p>
方圆点头笑道：“慰劳辛苦的小媳妇。”</p>
沈宁飞抿嘴一乐，偏头看他：“今天都干什么了？”</p>
方圆搂着她进屋：“我你还不知道？我的床上功夫可是超厉害的。”</p>
“……”沈宁飞想歪了。</p>
“我能不吃不喝躺一天，你不知道？”</p>
“……”</p>
“晚上喝点儿？你喝一口红的。”</p>
“好啊。”(本章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