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厚的物质、全民关注，每个月通过信托转来的钱比他们夫妻俩十年的工资都多，亲人的祝福、外人的羡慕，说沈凝飞现在是全体未出嫁姑娘羡慕的对象都不足为过，甚至作为父母，她和沈建国的单位经常有同事过来套近乎，这些，都是沈凝飞从方圆身上得到的。 作为母亲本不该有这种想法，但由奢入俭难，她只是担心女儿承受不住落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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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前和成家后，爱情到底还存不存在，吴语没有答案，她也不知道女儿的到底哪里吸引到了方圆，而这种吸引力会不会存续到他们成家？</p>
方圆现在具有的财富和地位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同样，带来的压力和忙碌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这几天的相处，吴语看到了方圆连续不断的电话，电话中说的话题更是极少有她能听得懂的，这还是他处在“假死”的状态中。</p>
瞧，方圆甚至还需要通过假死来应对敌人。</p>
女儿和自己身边要用两辆车才装得下的保镖……</p>
想做王冠上的那颗宝石，危险、压力，不可避免，而女儿，吴语看看天真清秀的女儿，她能明白女儿不是不懂，不然也不会在草原的深夜痛哭，却已经无力挣脱了。</p>
不能听命于自己者，就要受命于他人。</p>
女人似乎都要这么走一遭才能拥有安稳的生活。</p>
摸摸沈凝飞的头发，吴语说：“人和人之间的生活有巨大的差距，像永远触不到的镜中人、像无法跨越的大山，傻丫头，你能受得了么？”</p>
沈凝飞笑起来，点着头说：“能。”</p>
吴语含笑道：“那干嘛还非拉着我来？你们两个小年轻自己玩多好。”</p>
沈凝飞说：“我想看看他长大生活过的地方，也想让你看看，了解他，祝福我。”</p>
“傻姑娘，”吴语失笑，“天下哪有母亲不愿意祝福自己的孩子？他不说八月中就要去山西参加什么摄影节了么，妈过两天就回去，你们两个多相处，要不你爸自己在家没饭吃。”</p>
沈凝飞没再说什么，抱着吴语的胳膊又看了会儿电视，天黑前，她起身把买来的东西拿去了隔壁。</p>
方圆是被沈凝飞用头发逗醒的。</p>
卧室的窗帘没开，但客厅有晚霞的余光，眯着眼睛，他把沈凝飞抱在怀里亲了两口。</p>
“几点了？”</p>
“六点半。”</p>
“怎么跑过来了？阿姨呢？”</p>
沈凝飞撑着身子拄着下巴笑道：“自己上楼吃饭了，她让我们不用管她，今晚还要出去么？”</p>
回到东山三天，方圆昼伏夜出，一是倒时差二是办事，和沈凝飞相处的时间不算多。</p>
摇摇头，方圆抻了个懒腰，嗅着傻媳妇的发香，彻底清醒过来，赤条条蹦下地去把窗帘拉开，“今晚陪你们娘俩，不出去了。”</p>
为免打草惊蛇，方圆没住四季春天，这家酒店是去年翻新的，环境尚算不错，谈不上高端，但也有三星半，邹安提前包下了楼顶一层，方圆住的是个普通的套间。</p>
六点半的东山市华灯初上，不繁华却也不萧条，有山有水有树林。</p>
“今天去哪玩了？”</p>
穿上沈凝飞含羞带怯丢过来的苦茶子，方圆进了卫生间开始刷牙。</p>
“看大熊猫了，再就是上街随便走了走。”</p>
其实她清楚自己一旦出门，身后明里暗里都要跟着好多人，她不想麻烦别人，所以起初也没打算出去，喜静不喜闹，沈凝飞在房间一样呆得住。</p>
出门是何颜拉着她出去的，方圆交待过，让何颜这几天做好三陪。</p>
正好何颜也没来过东山，而且丛林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大熊猫，所以带着沈凝飞出去走一走也合她的意。</p>
“东山好玩么？”</p>
方圆含着牙膏囫囵问。</p>
沈凝飞帮他把吃的东西摊开，说：“挺好玩，大熊猫很可爱，炸串凉了，我拿去餐厅给你热热。”</p>
方圆急忙漱口拦住她，“不用，一样吃。”</p>
他抱住沈凝飞，脸颊贴贴，轻轻柔柔地说：“今天时间充裕，你来坐，我们说说话。”</p>
沈凝飞听话地陪着他坐到沙发上，倒了杯水递给他。</p>
方圆把水放到一边，重新把她抱住，惹得沈凝飞咯咯笑。</p>
“干嘛腻腻乎乎的哇？”</p>
越说方圆越往她身上凑，像怕她会消失一样。</p>
蚂蚁庙上见了布袋姑娘是方圆套出来的，那是整个暑假中沈凝飞唯一有过交流的陌生人，她记的很清楚。</p>
方圆至今也弄不明白那神神叨叨的女人到底是个神秘来路，他分析不出来，沈凝飞更是知之不详，一见面，沈凝飞说的更多的是自己最近的生活，介绍吉宁好玩的去处。</p>
方圆玩了三天，同时暗戳戳让邹安去把那个蚂蚁庙的山头盘下来，打算在里面把布袋姑娘的雕像立起来，每年去踹两脚。</p>
可邹安打听一圈回来说那座山已经被别人盘走了，连同周边的一百二十亩草场，都被一个姓杜的中年牧民盘走了，邹安去联系，人家拒绝转租。</p>
这件事抛到脑后，方圆带着沈凝飞回到了东山，他想在摄影展前跟她多聚聚。</p>
四月份分开至今，他一直很想沈凝飞。</p>
“今天过节，我们做个游戏吧？”方圆抱着她说。</p>
沈凝飞不解地眨眨眼：“过节？什么节？”</p>
方圆说：“真心节，今天不许撒谎。”</p>
沈凝飞还是不懂。</p>
方圆摸着她细嫩的小手，说：“我看的出你有很多心事，这是我的错，钱挣到了，你却越来越不开心，这不对，我不对。”</p>
方圆看着她，像是对她说，也像对从前的她说。</p>
沈凝飞噗嗤乐了，左看看右看看他的脸，好笑道：“你知道你和别的男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p>
方圆说：“我更帅？”</p>
“厚脸皮，”沈凝飞白他一眼：“你是个会道歉的男生，会主动道歉，会哄人，这真的是个稀缺品质，曦曦也这样夸过你。”</p>
方圆点头，心里做好了道歉一晚上的准备。</p>
陈婉、李理、李响、楚楚，还有永远解释不清的沈宁飞。</p>
他准备好摊牌了，刷牙的时候他已经偷偷给邹安和何颜发了信息，把好门，这事不解决，他决定把沈凝飞锁在这里不放出去。</p>
可他的孤注一掷却没有下文了。</p>
沈凝飞不傻，相反是个在感情里很有逻辑的女孩，所有的事情她早早已经自己想过了，至于想没想通，她自己也不知道。</p>
拉环爱上了易拉罐，但易拉罐的心里装着可乐，她能怎样呢？她自己也是可乐。</p>
100毫升还是200毫升她不清楚，只是她明白，方圆把她的心装满了。</p>
她笑着说：“我没有什么想问的。”</p>
方圆剩下的话全被堵了回去，沈凝飞把脸靠上他的肩头，在黯淡的昏光里幽幽开口。</p>
“在草原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要我，我走下去，一点点走，去试着接受以前想象不到的事情，你不要我，我可能会一下子什么都没有，像丢了羊群和草地的幕刃，比草原更孤独，但总有一天我也能走出来。</p>
“方圆，你要我还是不要我？”</p>
(本章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