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既定的末尾本来是要由方圆介绍集团的组织架构，但被他临时取消了。</p>
一是刘少锋和多数新晋高管不在场，二是……他觉得没必要再增加额外的曝光。</p>
不出意外，这件事的热度会持续一段时间，国内治安再好，也防不住有心算无心。</p>
而且架构这玩意，官网不是都有么。</p>
于是，这场简短、但干货满满的FLY集团首秀就算结束了。</p>
楚楚和刘菁菁亲自给到场的媒体发红包，来者有份。</p>
她们的要求很奇葩：稿子……请务必简洁。</p>
台下，燕京台的女记者最后离开，走之前她去到方圆面前。</p>
“方总，不知道今后能不能有幸请您到台里做个专访？就像，”她看向一旁的陈婉，继续说：“像陈总那样。”</p>
方圆说：“一定有机会。”</p>
女记者笑笑：“那就好，这是台长刚刚临时给我下发的任务，有您这句话，我就可以交差了。再会……”</p>
这时柯绍走过来。</p>
本来今天算是这一众国内商界新贵的集体亮相，所以每个人都穿打扮得挺板正。</p>
FLY集团的初创元老们有个很直观的特点，年轻并且颜值高。</p>
柯绍也是一身小西服，不知道是不是效仿邹安，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边眼镜。</p>
柯绍小声说：“老大…老板，滨海大学下午的会……”</p>
方圆点点头，说：“我知道。”</p>
女记者眼睛一亮：“方总，下午几点？我们可以去么？”</p>
方圆冲她笑了笑。</p>
滨海大学从今早开始不住联系FLY办公室，说地方媒体都快翻墙了。</p>
方圆懂校长的心思，但那是他现在生活的地方，必须要亮个相交待一下。</p>
他知道今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绝无可能再享受单纯的校园氛围，可学校的面子还是要给。</p>
他对燕京台女记者说：“下午三点，但不算是什么正式会议，就是老师们希望我简单上台说说，可没有采访环节。”</p>
女记者点头说：“我们跟着听。”</p>
送走媒体，众人依然呆在现场。</p>
陈婉、李理在笑，楚楚、李木子在笑。</p>
刘菁菁双手搭在身前，静静站着。</p>
柯绍在最左边叼着根烟，没点，眼镜下的双眼微眯。</p>
昨天来得急，宋超时的头型是今早特意理的，油油的大背头。</p>
秦刚站在最右侧，说不上来什么表情，或者说面无表情。</p>
方圆带着笑容，一一从每个人脸上扫过。</p>
最后说：“我算是上岗了？”</p>
……</p>
这次突如其来的曝光，打乱了方圆原本的节奏。</p>
对FLY集团来说不仅不是好事，反而算是一场危机。</p>
滨海只是重头戏，但不是全部，全国各个地方都和这里差不太多。</p>
许多媒体难民似的闯入分公司或者营业部，问当地负责人是不是对方圆有所了解，见没见过方圆，云云。</p>
所有区域领导都是一个头两个大。</p>
方圆？哪一个喔？</p>
别说见了，听都没他妈听过。</p>
但既然媒体都怼着话筒问咯，那老子……</p>
老子只能说：虽未有幸得见，但大老板、董事长的传说一直在下面流传……</p>
只有李响和徐梓涵最安逸，一人一个大猪蹄子在沙发上盘腿啃着看电视。</p>
飞驰物流西南大区的副总经理……她这几天突然不见了，没人知道哪去了。</p>
“爸爸好帅。”徐梓涵说。</p>
李响的小嘴油渍麻花的，轻轻“嗯”了声。</p>
诸地乱象需要紧急公关，所以大家这几天都会很忙。</p>
方圆让陈婉带他们去飞云数据库的办公室先处理事情，他需要回趟学校。</p>
从始至终，秦刚也没找到机会和他单独说话。</p>
最后陈婉和李理陪他上了楼。</p>
“不想穿这么正式回学校，我已经够格格不入了。”</p>
房间里，方圆边脱衣服边说。</p>
陈婉帮他挂衣服，一张纸条从西服口袋里掉了出来。</p>
陈婉打开看了一眼，扑哧乐了，回头看看正在泡茶的李理，然后偷偷使劲儿掐了下方圆。</p>
正在光膀子套T恤，方圆扭头看到了陈婉手里的东西，懵一下，也咧嘴笑了笑。</p>
那是他昨晚手写的小小发言稿，但没用上。</p>
‘男人想成功，必须要做到疼媳妇。</p>
‘要时不时主动找媳妇聊天，尊重媳妇，每天夸媳妇…</p>
‘不让媳妇带着情绪入睡，媳妇永远是最重要的，吵架要让着媳妇。</p>
‘疼媳妇风生水起，爱媳妇家财万贯，我方圆说的！’</p>
陈婉皱着眉头冲他吐吐舌头，心里好气又好笑，想丢掉，又不舍得，最终把纸条揣进兜里。</p>
她清楚，这段话方圆是给她写的，是给李理写的，更是……给那个女孩儿写的。</p>
——</p>
2007年12月26日，节礼日。</p>
正午十二点，也就是滨海发布会结束后的四十分钟。</p>
FLY集团办公室把对外通稿发去了全国各个分公司。</p>
最后给东山市五中校办打去了电话。</p>
电话里，FLY集团首先感谢了……</p>
哦，电话是楚楚亲自打过去的。</p>
电话里，她用严正但仍然甜甜的声音首先感谢了学校之前对集团公关策略的配合；</p>
其次，通知对方可以接受媒体采访了……</p>
挂断电话，刘学平跑去了校长室。</p>
张志远和周兴一直等着，在办公室看着电脑之前的直播画面，连午饭都没吃。</p>
刘学平向张志远汇报了电话内容。</p>
两个老头儿对视一眼，神色复杂，欣慰、感怀、回忆……不一而足。</p>
刘学平一拍大腿，跑回办公室，按照通稿在贴吧置顶了一篇帖子。</p>
张志远则带着周兴下楼去迎接在校门口等了一上午的东山市诸家媒体。</p>
步伐起初十分凌乱忙叨，但遥遥看见校门外比肩继踵的场面后，老校长顿感胸怀舒畅，脚步也稳了下来。</p>
21岁的富豪，全国乃至全世界最耀眼的一颗商界新贵，刚从自己的学校里毕业不到半年……</p>
这什么概念？</p>
谁敢信？他自己之前都不信。</p>
之前教职工们都觉得离职教师陈婉就够牛了……谁承想，谁承想牛逼的是人家班里的学生。</p>
一年多来陈婉和方圆之间的风言风语瞬间不重要了。</p>
师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