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说：“快去快去。”</p>
沈凝飞一愣，眨眨眼说：“好。”</p>
等俩人出了病房，陆曦无奈地跟爸妈说：“人俩才是一对儿。你们真是……哎呀……”</p>
陆母诧道：“飞飞是很文静，但妈觉得你比她漂亮一些，怎么那个方圆没看上你？”</p>
陆曦说：“在他眼里，飞飞最好看。”</p>
陆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妈，我也觉得你最好看。没事儿，姑娘，那孩子哪都好，但没爸没妈这点，的确……”</p>
陆曦打断道：“人家可是全校第一名来着，那分数上北大都绰绰有余。谁都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但能靠自己改变未来呀。”</p>
陆母又问：“那么高的分数，咋上滨海大学了？”</p>
陆曦摊摊手说：“谁知道呢？”</p>
……</p>
“你高考那么高的分数，为什么来这念书？”</p>
电梯里，沈凝飞问方圆。</p>
方圆怎么会骗她呢？如实说：“为了你啊。”</p>
沈凝飞下意识瞪他一眼，没有接话。</p>
方圆笑笑：“真的。”</p>
沈凝飞摇头：“我们以前可不认识。”</p>
“我上高二的时候，有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儿，他跟我说，你的正缘就在滨海，是一个叫做沈……”</p>
“你想吃什么？石板豆腐么？”</p>
沈凝飞立即止住他的话，问道。</p>
方圆扭过头，见她耳根子都红了，不再调笑。</p>
“石板豆腐只有学校美食街的才好吃，你晚上还要陪陆曦，咱就不折腾了。</p>
其实我也不饿，就是机会难得，想和你多呆会儿。</p>
前面有家咖啡馆，坐坐？”</p>
当你踢直球的时候，女孩子没有扭头就走，不代表她喜欢你，只能说不讨厌你。</p>
方圆不是被姑娘看一眼就连孩子名都想好了的初哥，他只是在试探。</p>
沈凝飞说：“行。”</p>
出了住院处大门，方圆偷偷朝车里的邹安摆摆手。</p>
二院对面就是海边，但不是景区，所以虽然是假期，人也不算太多。</p>
找了个靠海的室外座位，方圆让服务员把遮阳伞打开。</p>
“就这里吧，你喝美式对么？”</p>
沈凝飞奇道：“你怎么知道？”</p>
方圆神秘兮兮地笑笑：“干净、简单。”</p>
一杯气泡水，一杯美式，沈凝飞坚持说由她付钱。</p>
四点多的太阳从方圆身后照过来，加了冰块的杯子上凝着金黄色的水珠。</p>
沈凝飞眉间舒展，恬淡安静地望着碧蓝色的海面。</p>
这辈子还没近视散光，方圆从对面能看到她脸颊边缘细细浅浅的处子绒毛。</p>
海风吹来，沈凝飞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皮筋，抬手束起了长发。</p>
傻媳妇金光灿灿，漂亮死了。</p>
“冷吗？”方圆问。</p>
沈凝飞摇摇头：“老家这个时候已经快零下了，滨海的气候真好。”</p>
“喜欢这里？”</p>
“不知道。</p>
我没去过太多的地方，刚来这里也没多久，谈不上了解，就说不上喜欢。</p>
也许更多的，是新鲜感吧。”</p>
这很沈凝飞，方圆靠着椅背说：“从新鲜感开始，到熟悉，到了解，最后选择喜欢不喜欢。这话挺概括的，概括了所有。”</p>
沈凝飞问他：“你呢？你喜欢这里？”</p>
“城市太多，百分之八十的特征都是相同的，市场里总有相同的菜，街上跑着相同的车，房子里住着两手两脚的人。</p>
能够让人选择的选项是那些与众不同的特点，比如说这里有海，那里有山，或者一道独特的菜，和某个独一而无二的人。”</p>
为一个人选一座城，你在哪，我就去哪。这话太激进，适合在床上说，现在可不行。</p>
看着沈凝飞他就口渴，咕嘟咕嘟喝光了一杯，又要了一杯。</p>
沈凝飞问他为啥喜欢喝气泡水？</p>
方圆掏出两根棒棒糖，递给她一个，把自己的那根插进杯子里。</p>
“没味道的白水最好，想喝咸的就加盐，想喝甜的就加糖，什么味道都可以自己选择。</p>
你不喝别的咖啡，比如最简单的拿铁，虽然只有咖啡和奶，但静置久了，两者还是会分层，不适合的东西，早晚都会分开。”</p>
沈凝飞看着他，半晌才笑。</p>
“方圆，我不讨厌你。</p>
而且，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曦曦说我没有看起来那样难相处，所以……你可以不用刻意装作很成熟地和我说话。”</p>
“咳咳~”</p>
方圆呛着了，讪讪道：“这么直接？怪尴尬的。”</p>
沈凝飞看向海边：“这片沙滩会有贝壳么？”</p>
“哪片沙滩都有。”</p>
余晖下的海面波光粼粼，浪花呈一条白线，一条追一条。</p>
沈凝飞每走两步就蹲下挑挑拣拣，挑鹅卵石，挑完整的贝壳。</p>
这是草原儿女对大海的初印象。</p>
“有点腥。”</p>
“夏天更腥。”</p>
“那一堆是什么？”</p>
“海带。”</p>
“吃的那种？”</p>
“倒是能吃，但如果不是饿急眼了，我们一般不吃它。”</p>
“这的贝壳都是碎的呢？”</p>
方圆弯腰捡了一个完整的白色小贝壳递给她：“这个好。”</p>
沈凝飞笑着说：“这是开心果。”</p>
方圆也龇牙笑了，从兜里掏出那袋开心果给她。</p>
“拿着，晚上和陆曦在床头掰着吃。”</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