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说：“那么大年纪的人，和小孩子一样，性格都很好玩，你不懂的。”</p>
方圆说是：“我是不懂，我孤儿院长大的，又不是敬老院长大的。”</p>
“你在讽刺我老？”</p>
“不敢。”</p>
李理开陈婉的家门，方圆开自己的家门。</p>
李理问他：“你不过来坐？”</p>
方圆说：“我要写作业。”</p>
向左走向右走。</p>
过了半个小时，方圆琢磨这么把客人扔在那也不太好。</p>
好歹…好歹他也算那间屋子的准男主人吧？</p>
翻了翻冰箱，苹果、葡萄、大鸭梨，这都是陈婉给他拎过来的。</p>
一样拿了几个，凑了一盘，方圆又给端了过去。</p>
李理探着身子开门，把方圆迎了进去。</p>
“陈婉家有水果，我自己洗了。”</p>
“来者是客，你还是伟大的园丁，我总该表示表示。”</p>
李理撇撇嘴：“哪有你这么和园丁说话的？”</p>
方圆往沙发上一坐，注意到李理把一头黑长直用个素白的水仙花皮筋束了起来，亚麻衬衫脱了，黑裙子的两根肩带挂在雪白的肩上。</p>
客厅没开灯，书房朝西北，有余晖射进来，把一半的地板铺成金黄色。</p>
李理给方圆倒了杯水，弯腰之际，长发斜斜垂落，美人香肩、玉臂纤指。</p>
关键这张脸，太好看、太诱人。</p>
方圆干咳一声，起身把客厅的灯打开，顺手又开了电视。</p>
李理问他：“这么快写完作业了？”</p>
方圆调着台，头都不转地说：“没，明早去学校写。”</p>
“抄吧？”</p>
“嗯呢。”</p>
“为什么不好好写作业？”</p>
“高二的老师没你那么负责……”</p>
一句话堵住两张嘴。</p>
李理说：“就看这个吧。”</p>
方圆说：“好。”</p>
贾静雯演的武媚娘落发为尼，赵文卓饰演的李君羡追到了感业寺。</p>
武媚娘说：李君羡，我真的不恨你，但我现在可是个出家人，你不要再来找我了！</p>
握着一颗大苹果，李理翘着二郎腿，裙下只露出光洁的两只小腿，和盈盈一握的一双雪白赤脚。</p>
看到方圆的眼神，李理又收起脚，甩掉拖鞋，蜷在了沙发上，裙子一盖，啥都看不见。</p>
指着电视，李理说：“现在的剧都不能看了，出家人打扮成这样？”</p>
电视里的武媚娘妆容精致，香肩半裸，有沟。</p>
“片面了。”</p>
方圆说：“我们历史老师讲，唐朝的丝绸就是很薄很透，穿五六层依然能看到胸口的痣，这电视剧相对保守了一些。”</p>
李理胸口有颗痣。</p>
她咬着嘴唇瞪他！</p>
她知道那晚跟陈婉、李响喝醉的时候，这家伙动手动脚来着。</p>
涨红了脸，她不知道说什么好。</p>
“好好，我换台。</p>
“再说，你的裙子也很透呀。”</p>
方圆哪知道自己被冤枉的原因，咳了一声，边嘀咕边左右找遥控器。</p>
李理捂着裙子伸出一只小脚踹他。</p>
脚背雪白、足弓弯弯，五只蚕宝宝头上粉嘟嘟的。</p>
红润的脚掌蹬了过来，方圆躲都没躲。</p>
硬收一记奖励后，他说：“你知道什么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会瞬间瓦解么？”</p>
“不知道。”李理没好气地说。</p>
“你是不是坐到遥控器了？”</p>
“没有！”</p>
“不信，你起来。”</p>
往屁股底下摸摸，李理翻翻白眼，抽出遥控器自己换台。</p>
《百家讲坛》。</p>
外面的天黑了下去，陈婉还没回来。</p>
方圆问李理：“说真的，你们晚上到底吃什么？”</p>
李理说不知道：“等陈婉回来订外卖。”</p>
又问：“你饿了？”</p>
方圆摇头，表示还好。</p>
“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先做点给你吃？”</p>
方圆说不用。</p>
李理重新坐下，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那辆保时捷呢？外面没看到。”</p>
方圆说那本来就是一个朋友的，不是他的。</p>
李理歪头看他：“你和陈婉……”</p>
方圆猛地盯住她：“李老师，小心我杀人灭口。”</p>
仙气飘飘的李理私底下其实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叛逆宝宝。</p>
这点，陈婉和李响知道，方圆也知道。</p>
前世半懂不懂，这辈子他懂了。</p>
李理觉得好笑：“敢做不敢认？那天你为她打架时我就看出来了，再早……那晚……”</p>
方圆看着她戏谑揶揄的好看笑容，无奈道：“看破不说破，还能做朋友。”</p>
看破不说破，念叨着这五个字，李理笑道：“你打算怎么办？”</p>
“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p>
“哪止这一道困难……”</p>
再次打断她的话，方圆摇头说：“什么困难都没有。爱是勇敢者的游戏，胆小鬼莫入。”</p>
趁她发呆，方圆起身去烧水。</p>
他觉得需要让这姑娘喝点茶，清心寡欲才符合仙气飘飘的人设。</p>
盯着他的背影，李理心道…神气什么？！</p>
看看自己的裙子，逆着光，似乎确实有些透，她起身去陈婉的屋子，想找个长些的外套披上。</p>
身形相似，但穿衣风格不同，李理找了件陈婉的巨长大t恤睡衣套在裙子外面。</p>
扎头发的皮筋掉了，弯腰的时候李理看到床底下有个大纸盒箱子。</p>
不是故意要看，只是盒子上印着“护士服”三个字……</p>
陈婉为啥有医院的东西？？？</p>
偷偷瞧瞧...</p>
只一眼，就闹了个大红脸。</p>
嘟着嘴，李理恨恨瞪了房门一眼，心道：他们该不会…我的天！</p>
出了门，方圆见她套了个大大大的小婉牌米奇睡衣，惊呼道：“不至于，防我的？没必要吧。”</p>
李理哼了一声：“我觉得很有必要。”</p>
重新蜷在沙发上，看着坏小子泡茶，李理忍不住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男生不招人喜欢。”</p>
方圆手上不停，点头说：“你说的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不行，还得郊区一套、市内一套。”</p>
李理被逗乐了，又板住脸：“有钱也不能玩弄女人，那不就是纨绔？”</p>
方圆笑了：“玩弄？这个词儿不好听。你觉得我在玩弄陈婉？”</p>
李理说：“有种男人思想上是老流氓，熟人面前不要脸，外人面前很收敛，表面看着不错，背地里指不定多花心多不负责任。”</p>
方圆倒了两杯她的茶递给她一杯：“闷骚俩字被你用这么多废话形容出来，你是语文老师，怎么专业退步了？”</p>
“对，你就是闷骚！”</p>
愤恨起身，李理坐直了腰盯着他。</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方圆皱眉问她：“算你把我看透了，但我没欺负陈婉。”</p>
“那你高一时凭什么欺负我！”</p>
裙下蜷着腿，压着脚，咬着嘴唇，李理深深看着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