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超时知道了陈婉的身份，暗地里差点没给自己两个嘴巴子。</p>
他给方圆发了短信，各种赔礼道歉，说真的无意得罪，并保证和邵永强不再联系。</p>
方圆几番说自己和陈老板都不是记仇的人，他才不再啰嗦。</p>
但工作更卖力了，方圆让他十五天内做好准备工作，说什么都得提前。</p>
第二天，宋超时便开始去各个快递点门口偷偷挖人。</p>
陈婉很开心，她终于体验了一次受人尊崇的滋味。</p>
也不知道柯绍之前在驾校怎么吹捧她的，陈婉去送礼道歉的时候，驾校领导都出面了。</p>
说是错在己方，应该更注重外路训练时对学员的保护措施云云。</p>
周六早上，方圆穿了衬衫西裤和皮鞋，可眼眶上的淤青总是让他看起来有点像青面兽杨志。</p>
陈婉说实在不行就给他抹点粉底。</p>
方圆硬着头皮试了试，结果……右眼眶连带着眉毛都白了，像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皮肤病。</p>
陈婉左看看右看看，笑得不行，用卸妆水又给他擦掉，然后说：“就这样吧，自然一点也行。”</p>
柯绍把车停在五中么么茶门口，方圆开着卡宴去接上他。</p>
但柯绍坚持说方圆是老板，由自己开车比较好，也能给加工厂的人一种提醒，告诉他们这才是你们日后的老板，留点神。</p>
方圆笑笑，不置可否。</p>
不论柯绍再怎么装成熟，仍然只是个学生，其实这种装腔作势没有必要，老板有什么可表现的？</p>
完全没有总经理有威慑力，更比不上员工对会计的尊敬。</p>
小说里动不动就老板一招手，员工泪满面，那是企业到了一定规模后，造星运动产生的效果。</p>
小企业，什么老板呐、董事长啊、都没有部门领导甚至小组长的威严高。</p>
但几分钟后，方圆还是发现自己过虑了，柯绍这家伙油门好顿踩，完全就是单纯的想体验一下豪车的操控感，鸡毛尊敬自己……</p>
柯绍边开边吧嗒嘴，问他：“这车多钱？”</p>
“不知道。”</p>
“不知道？”</p>
“别人送的。”</p>
柯绍一激灵，目瞪口呆，差点没扶稳方向盘。</p>
方圆一乐，不想逗他，也没瞒他的必要，把实情告诉了他。</p>
结果柯绍更震惊了。</p>
“啧，想不到啊，想不到，感情李木子是佳禾集团的大公主啊，早知道我就先下手了。</p>
方老板，你说你这女人缘是在哪个庙里求来的？告诉我，回头我每逢初一十五都去抢头香。”</p>
“看脸。上香没用。”</p>
柯绍郁闷地不再说话了。</p>
加工厂在东山开发区，距离东山风景区不远，阡陌纵横、山清水秀，也就是农村。</p>
之所以叫开发区，意思就是尚在开发中的区域。</p>
开进工厂时，卡宴的轮胎、底盘和尾灯下面沾满了泥巴。</p>
“这破路……”</p>
柯绍抱怨一句：“每次来都这样，你这还好，是suv，我那车来一次就薄几毫米。”</p>
方圆说：“无所谓的，这里以往拉货来的都是大车，但要是我们决定收购，还是要修一条小路出去。”</p>
见柯绍不解，他指着远处的停车棚说：“来这边上班的员工都是周围的几个镇子上的，平时上下班都骑摩托车，如果出厂区的路一下雨下雪就泥泞不堪，他们回家还要再洗一遍衣服。”</p>
柯绍撇撇嘴，浑不在意道：“那有什么，多少年都习惯了，修条路…这通出去怕不得将近一公里，弄条水泥路都要十几万，平头老百姓，将就将就得了。”</p>
方圆笑笑，点根烟：“抽根烟再下去吧，反正是你开得太快，我们到早了。</p>
柯老板，你比我年纪大，我不该多说什么，就当随便聊两句。</p>
百姓就是百姓，有什么平头、普通之说？从领身份证那天开始，你就是这个国家的一名公民。</p>
公民意识建立不出来，阶级意识就会严重。</p>
想挣钱，公平这俩字放第一位。”</p>
柯绍吐着烟，觉得自己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太听明白。</p>
掐烟下车。</p>
方圆一下子就闻到股浓浓的酒味，诧道：“这是牛奶加工厂还是酒厂？”</p>
柯绍说：“我第一次来也这么说。走吧，进去看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p>
现在的厂长是个1米6出头的中年男人，姓迟，不胖不瘦，就是脸色焦黄，眉间满是愁色。</p>
他带着方圆两个参观了整个厂区，时不时偷偷往方圆的脸上瞄几眼。</p>
一是觉得这‘方老板’太年轻，二是…方老板挨揍了？</p>
方圆只是淡淡然解释了一句：最近正在练习自由搏击，增强身体素质。</p>
也不管别人信不信，总之是不再就这件事多说一个字。</p>
神秘比透彻有用。</p>
厂房很大，有两条功能完善的加工生产线，目前在职员工48人，还有俩保安和俩轮班的打更大爷，以及圈养看门的大黑背三条，野狗无统计。 办公室里，方圆翻翻前两天已经看过的业绩报表问迟厂长：“效益看起来不错，怎么想着转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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