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冷冷不近人情的话正是从乔挽的口中说出的,做为医者她做到了医者仁心,而做为商人和小心眼的女子,她又绝不能错过宰他一笔的机会。</p>
田贵水家境平常,五百两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抬眼讪笑着对秦佐说:“秦世子,多少诊金您也得出,可是乔大小姐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哦,对了。是我将你送到医馆来的。”</p>
紧紧抿了抿唇,忍着腹内一阵阵的灼痛,秦佐推开扶着他的一个男子,说:“我的病情,想与乔神医再探讨一下,可否?”</p>
见乔挽好像并没有心思回他的话,默了默,说:“刚刚调任至左先锋营,今日这般当街呕血恐怕已经传入同僚耳中,所以想与乔神医再碰一碰说辞,做为医者,应该不会拒绝病患的请求吧。”</p>
“自然不应该,”乔挽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意浮现上来,瞥都未瞥他一眼,“但是不应该的事多了,我不想做谁又能奈我何?”</p>
今日不但险些丢了性命又丢了丑,却又被乔挽当众奚落。梦中那双眼中有着万千瑰丽的颜色,如今已不再属于他。</p>
忍着腹中的那股巨痛,秦佐一脸铁青:“若病患不是我秦佐,乔神医一定不会是这种态度的吧。”</p>
“嗯,”乔挽抱起肩膀轻哼一声,“我可没想救你,是他送你来的。如若不救砸的可是我百草堂这仁心济世的牌子,孰亏孰赚我还是拎得清的。”</p>
田贵水人虽长得彪悍,混迹在五城兵马司那种人际关系盘根错节的地方,也历练得比寻常人要精明一些。</p>
他见这情形不妙,便上前扶住秦佐:“秦世子,我先送您回府吧。”</p>
秦世子与乔挽的关系世人皆知,眼下虽猜不出秦佐的用意,但看乔挽的态度也不能让他继续待在百草堂了。</p>
秦佐用尽全力扬了胳膊,甚至将田贵水闪了一个趔趄:“看我的笑话可比饮酒还开心?京城医馆遍地都是,你偏偏送我入了百草堂,是成心让我抬不起头吧!”</p>
田贵水被他吐得一身的污秽还未清理呢,这又被他无故泼了一头的脏水,也激动起来:“哎,我说秦世子,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你刚巧到百草堂附近开始大口呕血,不就近送医我还能给你送到北郊去不成?”</p>
“再说京城医馆哪家强,当属乔大小姐的百草堂。我田贵水家世不如你,职位不如你,至少我做人坦荡荡,没有你所说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歪心思!”</p>
本以为秦佐听了会有所松动,没成想这人倒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也不知哪来的邪火,他眼睛瞪得比田贵水还圆:“我不识好人心?呵呵,这世间我心里的好人待我又如何?我听着他的话和离了,又听着他的话拿出了柳红的卖身契,我一味敬着他,顺着他,可到头又能怎样,怎样?”</p>
乔挽听得懂,田贵水却是一头雾水:“秦,秦世子,他是谁?”</p>
“你问她!”秦佐已经声嘶力竭了,抬起手指直直地指向乔挽。</p>
乔挽可不想理他,冷眼扫了他一眼:“百草堂不是你耍酒疯的地方,你若进百草堂可以,一是看病,二是送诊金,别的免谈!”</p>
说罢转身就往里走去,一边吩咐几个美男:“送他出去!”</p>
田贵水暗暗咂摸出其中酸腐的味道,百草堂起火那日可是大司马秦鹤鸣第一个冲入火场救出了乔大小姐的,这个他是知道的。</p>
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苦笑,又带着一点儿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就玩味地看着秦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