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裳未曾料想到今日之事居然会冲着自己来。 她并非百口莫辩,她随时可以将手臂上的守宫砂现出来,可若真就这般做,恐怕会陷沈珩序于不利之地。 她下意识的咬住唇瓣,紧蹙着眉头一直在思索破解之法。沈珩序瞧出了她的心急,沉着面色冷着脸说道。 “公公若真有意了解,便请嬷嬷随我一同前往。” 他压低声线强抑心中怒火挥袖而去,转身向门外走去。裕太妃见到低头的女子,便伸手将她拉到身旁,温柔地说:“云裳,你莫担忧,母亲知道你是无辜的。”晏云裳心虚,自然不敢直视那双慈爱的眼眸,只能微微点头回应。 不久,沈珩序回到厅内,身后跟着的老嬷嬷抬眼扫视厅内众人,声音颤抖地回应。 “确认了,王妃确实是清白之身。” “当真?”李明德听闻此言,手中盘着的念珠落地。 “确……确实是真的。”那嬷嬷声音颤抖,低头不敢直视李明德。李明德的脸色略显阴沉,但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果然是那些人在胡乱猜测。” 沈珩序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公公仅凭胡乱猜测,就擅自闯入我摄政王府,让我夫人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遭受羞辱,合理吗?” “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她又该如何自处?”男人眼中猩红一片,言语中透露出愠怒,他从未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正当他欲继续质问时,晏云裳上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原本冰凉如冰,但女子温热柔软的小手一经触碰,便逐渐回暖。 女子的眉头终于舒展,她面带微笑,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既然是误会,解开便好。” “是吧,公公?”她轻描淡写地加上这句,嘴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随后弯腰拾起念珠,递给了李明德。沈姝棠心中虽有不快,但也被女子巧妙地化解了。既然晏云裳已经给了台阶,她自然也不好再发作。 “是老奴糊涂了,多谢公主大人有大量。”他起身,朝女子深深鞠躬赔罪,但低垂的脸上却流露出不甘的神情。随后,他迅速站起,带领一行人离开了。 晏云裳怎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但她清楚,作为沈明承身边的重要人物,此人万万得罪不得。 屋内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偏在这时,有人前来通报军营出现状况。沈珩序迅速抽回握住女子的手,女子眼尖地注意到他手腕上缠绕的白色纱布,但还未来得及细想,沈珩序已转身离去。她愣在原地,低垂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自从沈珩序离开后,几人在屋内静坐片刻。在李明德到来之前,屋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但此刻却变得有些冷淡。 沈姝棠坐了一会儿便离去了,裕太妃和她说了几句贴心话便让她退下歇息了。 “你说什么?可真的仔细探查清楚了吗?”男人原本端坐于龙案前,手持奏章,但听到李明德传回的消息后,他紧紧捏住了手中的书。李明德将刚热好的铁观音端至男人面前,随后默默退下,不敢多言。 此刻,殿内仅剩下男人一人。 “晏云裳,你与皇兄之间”他低语道。 “是否早有私情?” 自晏云裳瞥见男人手腕上缠绕的纱布起,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牵挂着他。此刻,她坐在秋千上,目光却飘向了远方。春芷见状,便不再在晏云裳身后推她,最后甚至站到了她面前直视她,但晏云裳却未察觉。春芷只好开口询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晏云裳闻言,才缓缓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她。 “怎么了?你方才说了什么?”春芷见她这副模样,急忙将她扶下秋千,引她走向屋内。“奴婢说外面太阳太烈,小姐您别中了暑气,还是进屋去吧。”晏云裳点点头,她本就无心荡秋千。 就这样,她一直待到傍晚,连婢女来传膳时,她也婉拒了。裕太妃猜测可能是今早的事让她受到了刺激,便没有强求。只是派人送去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到她房里。 沈珩序进门,发现桌上仅裕太妃一人,而王妃的位置空缺。他微蹙眉头,轻声询问:“王妃怎么了?”身旁奴婢回答道:“王妃身体不适,连午膳和晚膳都未用。”裕太妃点头附和:“序儿,你快去瞧瞧她,这样亏损身体可不好。”沈珩序闻言,端起一碗莲子粥,随即向院子走去。 穿过长廊方才来到院内,发现原本应侍奉在侧的婢女们整齐地守在屋外,连春芷也不例外。走近后,他注意到婢女们手中捧着的食物已经凉了。春芷见沈珩序面色稍有不悦,误以为是他对今早的事情感到不快。她低头轻声说:“殿下,小姐今早……”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珩序挥手打断了。春芷明白他的意思,便带着众婢女退下。 随后,沈珩序呆呆地盯着那扇门,形同一尊雕塑。过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屋内只有微弱的烛光,他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书案前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晏云裳静静的坐在书案前,手里握着的是沈珩序平日里素爱读的那些书籍。她身着一袭月白色寝衣,肤白乌鬓,只用了一支简单的钗子挽住青丝,不想有发丝垂落,她便伸出手捋了捋鬓边碎发。 “公主?” 男人轻声唤了句,可书案前的女子却并未有所反应。他在心里思量片刻后,最终还是提起脚走向她。随后将手中的羹汤端至女孩面前,他敛了神色,俯身沙哑地说道:“公主,身子要紧,还是喝点粥垫垫肚子,若是不喜这粥,臣便吩咐厨房做一些您想吃的食物。” 然而,女子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耐心地再次低声询问:“可是臣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从未对她做过任何不利的事情,这话让晏云裳听后心里更加烦闷。她放下手中的书,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只见一只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腕出现在两人眼前。 由于今日情况紧急,他匆匆缠上绷带后没来得及更换,现在绷带已经有些血迹渗出,还沾染了些许泥土。这些迹象看来,应该是在演武场操练士兵时不慎造成的。 “殿下为何待我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