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郑杏雨一听“姻缘”二字顿时有些呆滞,随即声音有些尖锐地道,“什么意思?” 云棠却反应过来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忙做了个捂嘴的动作,又后退一步作了个揖,尴尬道:“无量天尊,贫道失言了。” “喂!”郑杏雨瞪着云棠,已经很不高兴了,说话也不客气,“哪有你这样话说一半的!” 郑元方也起身连忙走过来,看着云棠语气温和地道:“棠儿,你杏雨表姐的姻缘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虽说他早就对康宜郡主交过底,他们郑家不需要女儿进宫,甚至不需要利益联姻。 他们这样的人家早就不需要谋算势力,反而越受重用越要低调,家中女儿嫁个好夫郎过得安稳就行了。 但年前年后康宜郡主也带着女儿去过一些宴会,对京城里合适的人家也盘点过一些,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不是康宜郡主瞧不上家世,就是郑杏雨不喜欢正主,再有就是有利益心机想要主动攀附陈国公府的…… 在西南时嫁女都没这么难,没想到回了京城反而千挑万选不出来一个女婿了,郑元方心里也很烦恼。 没想到初见的姨侄女,竟然一语道出姻缘之事,让他烦恼的内心顿时生起一点希望。 云棠这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刚才真是没防备,按习惯对初见的人就看了下面相,惊讶之下多嘴了。 云棠苦笑道:“姨父,相面之事可以找其他道士都能看,这大正月的我并不想看,也不好说,得罪人了。” “再者道门相面算卦都得给卦金,有三收、三不收的规矩,咱们亲戚,我也怕你们不懂这规矩,伤了和气。” 云棠说完还行了道礼,便转身走开了。 刚才她一来就给长辈们都拜了年,收拜年的压岁钱是理所当然的不存在什么得罪人、伤和气的事。 之后她又给侄辈和比她小的表弟表妹们也给了压岁钱,本该是和乐相处,若因为郑杏雨的姻缘而闹出什么,实无必要。 刚才真是她嘴快了,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云棠脸上的懊恼之色藏不住,其他人都看着她、又看看脸色难看瞪着云棠背影的郑杏雨。 江彦轩与大哥相视一眼,立刻走过来笑道:“棠儿,外祖母那边怕还不知道你来了,二哥领你去拜年。” 云棠连忙跟着二哥走。 “你站住!”郑杏雨见云棠要走,气得上前拦住,大声道。 见云棠还装无辜脸看着自己,郑杏雨冷笑道:“想赚卦金就直说,你一个道士算命看相还择吉日的吗?” “既然不想算,干什么起个话头?当我是什么?!当我父亲是什么?!” 郑杏雨很是生气,原本对云棠初见面时不理自己的傲慢无礼就很不喜了,刚才还拉着萧柔表妹过来要让云棠给她们拜年呢。 云棠刚才不是说,比她年纪小的都可以领压岁钱吗,她们都比她大,那就该她给自己拜年了,压岁钱什么的,随便给个银锞子就是了。 压岁钱又没明码标价,她也不怕别人说。 然而,云棠却直接来了一句“你这姻缘……” 她这姻缘怎么了? 如今全京城谁不知道,她堂堂陈国公嫡次女年前及笄了,回到京城来相看亲事呢,不过是还没选好哪一个罢了。 她这姻缘怎么了! 云棠看她气得快要七窍冒烟了,心下也很无奈,对自己口快也确实有些歉意,也不怪她对自己的恶意。 刚才郑杏雨找上自己搭话打着什么算盘,她也能从面相看出来的。 云棠抱拳一礼,客气道:“郑表姐息怒,姻缘天定、事在人为,选择在自己,我便说点什么其实也不重要,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听我所言。” “我为刚才失言向你道歉,但你若纠缠不休想吵架,还请择日,莫坏了亲戚们欢聚一堂的心情。” 云棠不提卦金和道士的问题,说完作了个揖,便要往外走。 “哼,说话没一句实的,本小姐刚才两次相问你是一句也没回答,还怪我纠缠了?怪我坏了亲戚们的心情了?” “那我告诉你,得罪了本小姐,不下跪道歉就要你好看!” 郑杏雨觉得不可思议,伸出手就拦着云棠去路,一脸高傲地道。 云棠看着她,眼中的歉意消失了,脸上是疏淡的表情。 “在护国长公主面前一口一个本小姐?还要我下跪?陈国公府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郑元方已经拿出来一小叠银票,快速过了一眼有九、十张的样子,听见表姐妹已经撕破脸了,连忙几步走了过来。 “棠儿,别理你那个蠢表姐,姨父这些银子,可能让你给她好好看一看,她的姻缘到底……” 郑元方讪笑着一脸殷切地望着云棠,将手中那一小叠银票递到云棠她面前,这是要正月里看面算命,不怕她话说得不好了。 云棠看他一眼,见他面相诚恳,是个拎得清的忠臣,还有武将骨子里的热血正直,抿唇迟疑了一下。 永安侯也走过来,轻声道:“棠儿,若你能看出问题,是好也就不说了,若有让你姨父担心的问题,你好歹帮着化解一些吧。” 云棠回府这么久,家宴也聚过几次,与家中二房和三房都相处不错。 除了有一次说过她二嫂三年内必生、哥哥们的姻缘可以测,并没有对其他人说过相术之事。 但在今天与郑杏雨一个照面就脱口而出那句话,可见郑杏雨的姻缘并不好。 就算云棠后面又说了不少找补的话,郑元方也是着急担忧的,直接拿出来多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想让云棠给算一算郑杏雨的姻缘。 这样的情况,永安侯身为云棠的父亲,自然要出来打圆场帮着说说好话,虽然郑杏雨无礼,但郑元方行事可无不是。 诚和郡王也走过来让他们都先坐下,又示意江彦轩去内宅请外祖母她们过来这边。 相比去内宅请安,解决郑元方请云棠算命一事,显然更重要些。 云棠叹了口气,并没有伸手去接银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