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卓尔确实已经派兵清理过火车站周围的几个里弄，几乎每栋石库门合院都已经派了至少一个分队驻守。</p>
但是排查地下掩蔽所是没有排查过的。</p>
但是山田卓尔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p>
地下掩蔽所能藏几个人？能顶什么用？</p>
所以见筱原诚一郎问起，直接就糊弄过去。</p>
筱原诚一郎也同样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再追问。</p>
一行人正往火车站里走，南边几公里外的夜空中陡然间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而且还是正对着火车站方向呼啸而来。</p>
筱原诚一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又是中国人的飞机！</p>
之前几天，中国人的飞机数次趁夜间跑出来轰炸，让一一六师团吃了不少苦头。</p>
“师团长，请快点进入楼内暂避！”山田卓尔赶紧催促筱原诚一郎等人加快脚步躲进火车站的站务楼。</p>
“慌什么？只拿人的战机还远着呢。”</p>
筱原诚一郎嘴上说不慌，脚下却不自觉加快速度。</p>
几乎是一行人刚刚冲进站务大楼，一阵隆隆的轰鸣声就从火车站上空呼啸而过，听这轰鸣声，几乎是贴着楼顶飞过去。</p>
“一次两次可以是侥幸，三次四次就不是侥幸能解释。”</p>
“看来只拿空军是真的可以摸黑起降，他们是怎么做到的？”</p>
步兵一一九旅团的旅团长山崎右吉道：“就不怕撞楼坠毁？”</p>
“确实匪夷所思，街道不过十数米宽，最宽也不过三十米，而且这还是夜间啊，居然不怕撞楼坠毁？”筱原诚一郎同样很困惑，因为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战机起降的认知。</p>
战机不是只能够在开阔地带完成起降？什么时候可以狭窄的街道完成起降？在街道起降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夜间起降！</p>
顿了顿，筱原诚一郎又对山田卓尔说：“山田君，立即给野炮兵第一二二联队发电报，让他们用炮火覆盖可疑的街道，让只拿空军的这架战机起飞之后再落不到地面！”</p>
“师团长，这恐怕很难办到。”山田卓尔苦笑说，“因为夜间无法测定弹着点，无法测定弹着点，就只能大面积覆盖，就为了破坏一条街道发射大量炮弹，太过浪费。”</p>
稍稍一顿，又道：“何况就算摧毁这条可疑街道也没有用，只拿空军的飞机换条街道一样能降落，就算是炸坏的街道，修复好其实也不用多长时间，用砂土填平再夯实即可。”</p>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心有不甘罢了。”</p>
筱原诚一郎叹道：“这种无力感真的很糟糕。”</p>
正说话间，四行仓库方向陡然腾起一抹红色的流光。</p>
“这是……”筱原诚一郎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p>
下一霎那，炮弹掠空的尖啸声就排山倒海般的响起，而且径直奔着火车站而来。</p>
“八嘎牙鲁！”</p>
“这是大口径炮弹！”</p>
“而且弹着点就在闸北火车站！”</p>
“小心，师团长快快离开门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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