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你先请。” 几位读书人相互谦让着，林大壮与众人客套恭维推拒一番后，另一位从府城一同归来的秀才先进去了。 这秀才出来时脸色微红，接着林大壮第五个进入房间更衣。 推开门，林大壮一眼便瞧见一位貌美的小丫鬟候在一旁。 他早知屋里有人，却未料到竟有美人计等着他。林大壮的眼神瞬间变得色眯眯，紧紧盯着丫鬟。 “秀才老爷，奴婢替老爷更衣。” 丫鬟声音如枝头黄鹂鸟鸣叫般清脆悦耳。林大壮目不转睛地盯着美人，口中应道：“好好。”他顺从地任由美人的柔荑为他脱下外袍，因身材高大，还特意弯腰以便美人够得着衣领。 “老爷身材这般高大，奴婢不小心碰到了您的腰，老爷恕罪。” “哈哈，是我太壮硕了，不怪你。”林大壮心中嘀咕着真油腻，脸上却依旧挂着笑。 果不其然，美貌丫鬟那快卧进他怀里的身体微微一僵，不过转瞬便恢复如常。 丫鬟快速为林大壮穿上从包袱中取出的干净外袍，接着将他换下来的衣裳抖动几下，似是想抖落水珠，随后又将衣裳折叠好放进包袱。 “老爷，奴婢看您的靴子也被打湿了，奴婢为您脱靴可以吗？” 丫鬟抬头看着林大壮，眉目含情。林大壮怎能拒绝美人的要求呢？ “行行行。”就是怕臭到你。 丫鬟面不改色地拿来一旁干净靴子，林大壮顺势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美人的服务。 他眼力不错，丫鬟脱靴的那一刻，他似乎察觉到丫鬟的表情有瞬间变化。 不过丫鬟还是十分敬业地往靴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将靴子放在一边，为林大壮穿上干净靴子。 接着，丫鬟十分利落地远离林大壮几步远，林大壮觉得若屋子再大些，这丫鬟怕是会跑到天边去。 尽管如此，他对这个服务还是要打五星好评。 林大壮坐着没起身，丫鬟等了一会儿，呼吸有些凌乱，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老爷，奴婢已经为您更衣好了。”言外之意便是让他离开。 “我换下来的靴子，不帮我叠好放进包袱里了吗？” 这时代的靴子上半段是布或者柔软的皮做的，比较长，与前世女子的长筒靴有些许相似。而被他穿着赶路几天的靴子，味道可想而知。 丫鬟半晌没动，林大壮干笑着将靴子折叠好，塞进包袱里，离开时目光还在丫鬟身上留恋。 他自然也将丫鬟对他的嫌弃尽收眼底，看来这丫鬟并非普通丫鬟。 林大壮觉得事情越发大条了，这些怕不是他一个小小秀才能参与的。 “丰文，丰文。” 柳青河见林大壮望着台上歌姬，一脸痴迷模样，忙提醒他。县太爷的视线已往这边瞟了好几眼，这般失态实是太过，怕是会惹县太爷不喜。 “哦，来喝酒，我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我们今日多喝一些。” 林大壮收回视线，抬起酒杯与柳青河的酒杯一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再加上这酒，酒囊饭袋的模样算是坐实了。 林大壮又饮下几杯酒，因几个孩子与他同住一间屋子，他基本上不碰酒。 这古代的酒也不怎么好喝，林大壮觉得肚子里烧得慌，有些想吐。但他还是强忍下恶心的冲动，心想这几杯就吐了，戏就白演了。 “呕～”林大壮等门口监视的人走后，才哇哇吐起来。他抱着客栈房间的恭桶吐个不停，此时已过子时，早已宵禁许久，想来监视他的人也觉得他不会再出门了。 林大壮随意洗漱后瘫软在床上，手中捏着散发着臭味的纸张，有些失神。 柳青河出来踩他一脚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更衣怕是靴子也要换一下。当时他心中慌乱，想到系统空间，想将东西藏进去，可这纸张并非孩子们的东西，自然收不进去。 小八又不在线，不能与它商量。他只能一边与其他人谦让，一边在脑海中想办法，他的脚趾头也踩着纸张僵硬着。 突然，他大脚趾摩擦到一处边缘，这才猛然想起，出发前母亲心疼他要赶这么远的路去府城，即便有马车也会累，便给他纳了鞋垫。 他也不辜负母亲的好意，一直将鞋垫放在靴子里垫着，别说还挺舒服，没想到这次竟如此凑巧躲过一劫。 而且这做鞋垫的布料还是他去年带回家的那些破旧衣裳，即便家中富裕了，母亲也没扔掉，做成了这些鞋垫。 他艰难地活动脚趾，将纸张挤进缝隙中。走进屋子时，还使劲将纸张压平，确保脱下来后不会被看出端倪，也不会被抖动掉落出来。 林大壮将纸张凑近眼前，在屋子里也不敢点油灯。 “咦，真臭。”他将纸张轻轻抖抖，散散味儿，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再次细细翻看记录下来的内容。 天知道，当他觉得差点被发现时，有多恨自己没有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