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壮抽空找几个苦力交谈了一番，除了周三石外还有四人，一对兄弟齐大齐二，另外两人一个叫张居一个叫赵谷子。 打听了一番身家背景，知道这几人都是苦命之人。 齐大齐二在这几人中年纪小些，兄弟俩的娘去得早，爹很快娶了后母，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两兄弟抱团取暖才在冰冷的家里好生长大。 十五六岁时爹重病去世，后娘想占下全部家财又不愿意出银子给两兄弟娶亲，就谋划将齐大齐二扫地出门。 两兄弟自然不愿净身出户，奈何后母也生了两个儿子，还在他们爹弥留之际找来村里长辈做了见证，财产留给两个弟弟，他们大了可以自己去打拼。 在双方拉扯了一年后，以齐大齐二与后母和两个弟弟此生断绝关系，兄弟俩带着二十斤粮食远走他乡告终。 兄弟俩流浪到云翔镇后，无意间帮助了一个码头小管事的小忙，经小管事介绍在码头做苦力。 这次小管事也在被通知卷铺盖走人的人里面，被小管事介绍过来的齐大齐二自然在列。 张居更惨一些，爹死娘改嫁，爷爷奶奶生前找了镇上的人脉，能让张居在镇上码头做苦力。 只不出意外干个十来年也能攒下一份家底。张居的爷爷奶奶放心了，没几年也去了。 张居是个孝顺的，给爷奶办了风光的葬礼，积蓄也花得一干二净。想着自己年轻力壮，努力再干个几年银钱就能再攒下来。 没想到码头也开始清减苦力，他也是被通知走人的人之一。 赵谷子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有了几分力气后跟着同村的人到镇上讨生活，辗转留在了码头干苦力。 他是个感恩的，当年给过他一口吃的老人，他回村时都会去探望，老人生病了他也会出一笔银子，所以这么些年积蓄也没有多少。 五人本商量着到其他码头去做活，他们干了几年苦力，也想着再找一样的活干。 但是他们去其他地方也是人生地不熟，又害怕其他地方也跟云翔镇码头一般。 昨晚小船回来说，之前让小船洗碗一日给十文的东家要给他爹介绍活计。他们也十分羡慕周三石有了着落。 小船洗碗只干半天不说，还有两碗凉粉可以吃，他们做码头苦力好的时候也才四五十多文。 他们从早忙到晚不说，更不会有什么吃食。这样对比起来，这个东家是个好心人。 今日早晨他们本来打算跟周三石父子好好告别一番，毕竟今后不知还能否再见。 谁知周三石告知他们东家还要招纳些人手，问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来干活。 他们当场一口应下，唯恐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然后他们就跟着周三石来到王家村，被安排在东家的老房子中。 林大壮知道这几人的大致情况后，将心里的方案娓娓道来。 “我这里有两个方案可以供你们几人选择。 第一，和我签订20年长工契约，我为你们提供住处，就在此处。要做什么活计也会根据家里的情况安排。 一月有八天休息时间，轮换着休息，不能同一天三人都休息。 若是当月有节日根据节日增加一日假期，就是说如果当月有一个节日，你们就可以多休假一日，若是有两个节日，就可以多休假两日。 节日做工的人会额外补贴50文一日。 第一年工钱每月一两银子，每月结清。年底放半个月年假，也会给你们一些年礼。 第二年会根据大家做工的情况增减月银，” 林大壮说到这里，暗自注意几人的神色，见几人沉思着在消化他说的话后，接着道：“当然只要大家认真做工，就不会减少大家的月银。 还有若是涉及家里在做的买卖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向外人吐露半个字。 不然我会将泄密的人押送去县衙，还要向泄密的人索要损失的赔偿，还有二千两的违约金。 第二项，和我签订短工契约，你们不想干了想要离开就可以随时离开，一日三十文，做几日工就结几日银钱，当天结清银子。 不过大家放心，这些活计不会比你们干苦力累。” 林大壮说完，就等着几人如何选择，现如今只得草草拟定成这般，今后会有些许变动，也只会比现在的条件更好。 这几人品行不错，能在码头做苦力说明也是能吃苦耐劳的，又都是正直壮年。 每月一两对于地里刨食的人来说很多，但是对这些苦力来说不多也不少，里面也有一份是他们保密买卖的补偿。 他打过工换位思考一下，也希望遇到一个好老板。 几人听完林大壮的话后都选择第一种，不说提供住处，每月还有休假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过年过节还有休假。 每月还有一两银子，他们好好干，今后还能涨。甚至他们想签个三十年四十年，只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二十年后他们都不是壮年了，东家也不会再招纳他们了吧。 至于违约金两千两，初听他们也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们细想了一下，只要他们踏实干不出卖背叛东家也不用赔偿这些银子。 林大壮很满意他们的选择，但是还是给了他们三日的时间慎重考虑一下。 “三日后我会带着契约来，签署好契约后就会着手安排大家的活计。这几日你们可以好好歇息一下，若是你们要自己做饭也可以用这间老房子的锅碗瓢盆。” 林大壮叮嘱几句就告辞离开，村里来做工的人给的条件可与这些苦力不一样，他还要琢磨一番。 林大壮晚上早早将几个娃哄睡着，将二十两银子给请来假扮他媳妇的女子后，就将其送回客船。 他跟马头帮打过招呼，有人会给他留个门。 等他再次到家已是子时，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随意洗漱一番。林大壮怕吵醒睡着的四个娃，轻手轻脚地上床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