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回了侯府,萧朔把她送进房里休息,随后欲要离开。 “萧朔?”陆曈大抵是有些奇怪的,之前有些人恨不得粘在她身上,现在却有机会就躲得远远的? 萧朔应了一声:“陆姑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陆曈咕哝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任由他离去,然后向照顾她的菀儿问道:“藏雪呢?” 藏雪跟她来了关宁侯府这边,但整日不太着家,偶尔会出现在厨房中要吃的。 “婢子也没见着了,可能是在街上溜达着吧。”菀儿答道。 陆曈郁闷,想要揉揉狗脑袋也不行。 “那婢子去把它找回来?”菀儿机灵道。 陆曈点头,小丫头带着两个人上街找狗去了,陆曈心里嘀咕,萧朔到底是怎么了,肯定有事情在瞒着她。 看来她还是要找机会去一次天牢,好好问问那老道士究竟和萧朔说了什么,顺便看看月娘能不能吐露点有用的消息。 今天徽喆帝的心情大抵是不大好的,天牢里传来消息,贤妃绝食身亡了。不过又有一个好消息,下毒害若月郡主的凶手找到了,只是险些伤了“祥瑞”——萧朔那小子的媳妇。 那姑娘肯定是运气极差的,没嫁人的时候就三番两次遇上倒霉事,今天还差点被歹人挟持出城,危及性命。算了,改日再寻个机会赏赐一番补偿一下她吧。 至于羽林卫找到的嫌犯,据说是潜藏在一个羽林卫副使身边的细作,还给那名羽林卫副使生了个孩子,据说莫平当初还想让那名副使入赘,将女儿托付给人家。 秋闱的事情都交由太子去主持了,徽喆帝没什么需要操心的,才不会对别人家的八卦感兴趣,更不会对羽林卫审讯嫌犯感兴趣…… 隔日,陆曈趁萧朔不在,又央着莫香英带她去了天牢。 常严领着她俩,却不让她们看牢房里面,道:“还未谢过世子夫人,要不是夫人帮忙,还抓不到这等钦犯。” 牢房里面惨叫声颇为凄厉,夹杂着一些鞭子的声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之前是因为关着的是皇室中人,羽林卫不敢用刑,这次抓着了正犯,狠辣手段可一点没少。 陆曈听着那些惨叫声心里有些不适,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去了天牢深处见了老道士。 老道士见了她还有些诧异,道:“神女怎么又来了?” 陆曈将手中的笼屉提了提,客气地说:“给真人送些好酒好菜来,真人可不要嫌弃。” 老道士得了好酒菜,吃得油光满面,心满意足,然后打着饱嗝问:“神女要问贫道何事?” “前些天,不知道真人和我家那位说了什么?”陆曈问。 老道士早有预料,故弄玄虚道:“不可言,不可言,贫道一个方外之人,不问红尘之事,神女要是想要知道,自己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陆曈顿时冷了神色,冷哼道:“真人不会以为我的饭菜那么好吃吧?” 老道士一怔,道:“你把饭菜动了手脚?” 陆曈没有作答,老神在在地抱胸冷笑道:“真人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像是那种人吗?不过是加了点特殊的调料而已。” “加了什么?” “真人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些肚子不舒服?” 老道士一捂住肚子,好像真的有点抽痛的感觉,就知道真的着了道。 “贫道只是告诉了他如何补救神女有损的元气,别的什么都没有说。”老道士妥协道。 “具体一点,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让真人在此‘羽化登仙’了。”陆曈掏出一个可能是装着解药的瓷瓶,威胁说。 老道士心想要是说出去可能会死的更惨,说什么都不肯说出实情,只是说:“神女想要知道,尽管回去问就是,贫道就算是死都不会说的。” 陆曈见他都痛得面带菜色了还是不肯说,只好放弃了“逼供”,将瓷瓶扔给了他。老道士将瓷瓶里的药丸子一口吞下,顿觉腹中痛楚缓解了不少。 陆曈正心想只能回去好好问一下萧朔了,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人,寒毛一竖。 “臣女拜见陛下。”她一个激灵,连忙行礼。 她是万万没想到能在天牢里撞上老皇帝的。 徽喆帝也没想到能在天牢里碰见她,还刚好碰见她在“逼供”老道士,还看见、听见了一些有趣的事。 他还以为这倒霉姑娘是个纯良的,没想到用手段“逼供”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徽喆帝绕过陆曈,没让她起身,走近关押老道士的牢房,问:“真人,方才你说这丫头的元气有损,可是为何?” 一般病症怎么会轻易伤及元气,莫不是因为别的。 “回陛下的话,神女承天之运,能与天意相通,不过天道无情,向来损有余而补不足。神女每通天意,天道取其运道补自然不足,久则损伤其元气,剥夺其寿元,使其不能善终。”老道士如是解释说。 徽喆帝听完大惊,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让陆曈求雨还有这样的代价,连忙问:“可有什么补救之法?” “有是有,不过请恕老道不能告知,只有神女的至亲之人才能为神女补救。”老道士说。 徽喆帝叹气,他哪里算得上陆曈的至亲之人。 “起来吧。”徽喆帝心里起了怜惜之心,摆手让陆曈起身。 陆曈谢恩,和一直立在后边噤声不敢说话的莫香英一起松了口气。 徽喆帝现在又觉得陆曈是个倒霉姑娘了,好不容易有个“神女”的名头,结果还是个要命的活。 “初阳,你随朕来。” 陆曈只好跟上。 徽喆帝来到前边的牢房,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徽喆帝煞有介事地吩咐说:“初阳,你来审一下她。” 陆曈还以为老皇帝要怎么着呢,居然让她来审犯人? 徽喆帝见她踌躇不前,笑道:“刚才不是还挺厉害的嘛,还会下毒威胁人?” 这多好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用那种恶毒手段呢。 “陛下,臣女用的是泻药,不会真的伤及性命。”陆曈只好如实解释说。 “泻药?”徽喆帝嘴角抽搐,这鬼灵精的,把老道士都蒙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知道老道士那么容易就信了是因为知道陆曈在南疆的手段,说是心狠手辣都不为过,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就收服了整个南疆。 “算了,这地方太过腥膻,阴气重,你身子不好,你就不要靠近了,早些回去,免得让镇北将军担心。”徽喆帝放过她了。 “谢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