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落在体面了半辈子的蒋氏耳中，就觉得在大夫面前丢了脸。</p>
小半个时辰之后，魏启民的腿总算是包好了。</p>
大夫抹了一把汗：“最近不要下地走动，三天换一次药。对了，你们自己千万不要拆这个布，如果发现有红肿，立刻派人来叫我。”</p>
蒋氏也擦了擦汗，忙问：“大夫，这伤是不是很重？”</p>
大夫白她一眼：“这骨头都已经彻底断了，刚才你也看见了，只剩下肉把腿连在一起。你说伤得重不重？”</p>
蒋氏本就呼吸艰难，听到这话，险些没晕过去。</p>
谭利民看她这样，忙道：“大夫，你不要吓唬她了。今儿多少诊费？”</p>
大夫不满：“这可不是吓唬，是真的伤得重，你们千万要小心，如果这骨头再断一次，你们就另请高明。还有啊，丑话说在前头，我正骨的本事不说数一数二，绝对是在这城里数得着的。他的腿想要恢复得如同我们正常人一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们心里要有准备，别到时候跑来骂我，说我没给他正好骨头。”</p>
此话一出，蒋氏哭都不敢哭了。</p>
谭利民面色格外复杂：“行，我们知道了。”</p>
魏启民昨晚上一个人躺在那死巷子里时，恍惚间以为自己会死，他也想过自己的腿能不能治好，这会儿听到大夫的话，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会变成跛子的事实。</p>
“明明是你医术不精，你……”</p>
蒋氏眼疾手快，急忙捂住儿子的嘴。</p>
也幸亏魏启民伤势很重，不敢乱动。否则，蒋氏还真不一定捂得住。</p>
大夫不高兴，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跟你一个病人计较，但下不为例。或者，你们可以请别人来治。”</p>
语罢，提着药箱拂袖而去。</p>
谭利民亲自把大夫送出了门，又说了不少道歉的话，把人送上马车，看着马车走远。这才回了院子。</p>
大夫走了，蒋氏也终于敢放开儿子的嘴。</p>
魏启民这会儿看什么都不顺眼，见谭利民进门，大吼道：“大夫说会把我治成个跛子，你还好好好，你压根没安好心。”</p>
蒋氏只觉得头疼，训斥道：“魏启民，你闭嘴！”</p>
“娘，不要被这个男人骗了。他就是希望我们全家都烂到泥里，然后都看他的脸色度日。”魏启民眼神里满是凶狠之意，“我不要！让我认他做长辈，不如送我去死。”</p>
“那你就去死吧。”蒋氏原先对谭利民没什么好脸色，但如今情形不同。她容貌已毁，连女儿的容貌也毁了，之前还想着她找一个家境好一些的男人给几个儿女铺路，实在不行，女儿容貌不错，兴许能嫁个富贵公子。</p>
如今这条路彻底断绝，两个儿子的腿都伤着了，他们多半娶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姑娘。</p>
也就是说，母子几人不能凭自己的本事过上好日子……偏偏这会儿几人身上都有伤，还都是需要特别高明的大夫来诊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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