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认真道:“你误会了,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心不由己,心里话总是不受控制的往外迸。” 如烟埋怨道:“你这样说话,是不会讨到好看的女子喜欢。” 程俊摸着下巴道:“有吗?” 如烟嗔道:“你有!你刚才的话,就是在折磨奴家,践踏奴家的感情。” 程俊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我折磨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反抗呢,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 “……” 程东阿在旁边听得忍不住想要劝程俊,怎么这样子跟她说话,人家会走的啊 如烟黛眉一弯,眉眼含笑道:“程三郎看人真准。” 程东阿闻言呆若木鸡在了原地,他本以为女子会负气而走,却不想她竟大方承认了。 这么绝美的女子,平日里肯定被人供着,三堂兄竟然跟她这样说话,她竟然不恼 程东阿迷茫了,我是乡下来的吗 而此时,如烟轻叹了一声,说道:“奴家听说,程三郎签的名字独具一格,漂亮至极,要是奴家也能有程三郎的手笔就好了。” 程俊不假思索道:“你请客,我就签。” “那还是算了。” 如烟目光幽怨的看着他,都被他在这白嫖两次,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乐云楼的酒菜价格,她也吃不消。 她这时端起酒杯,认真道:“程三郎,奴家今天才知道,原来长安城仰慕你的人这么多。” “奴家知道,正是因为你解百姓之忧,为民请命,让朝廷废除公廨本钱和废置捉钱令史一事,百姓这才仰慕你。” “你又没有架子,平易近人,这才有今天的盛况。” “奴家敬你一杯。” 说完,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倒满酒水,看向程处默和程处亮,以及程东阿,认真道: “奴家也敬程大郎和程二郎,还有程四郎一杯。” 程处默、程处亮咧嘴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程东阿连忙举杯,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将酒水一饮而尽。 这矫情的程俊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无语,小老弟道行有点浅,没怎么跟女人打过交道吧 这时,徐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放下菜肴。 程东阿忽然站起身,走到徐娘身边,问道:“茅厕在哪?” 徐娘本想再和程俊攀谈几句,听到这话,收起托盘道:“我带你去。” 说着,她引着程东阿离开了雅间。 然而很快,徐娘忽然慌张的走了进来,叫道: “程三郎,不好啦,你堂弟在楼下跟人起争执了!” “什么?!” 程处默、程处亮噌的一下站起身。 程俊闻言一怔,疑惑道:“好端端的怎么起了争执?” 在他看来,程东阿就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徐娘急声道:“不知道啊,我刚带他下去,他就被人揪住了领子!” 程俊眉头一皱,“你认识那个人吗?” 徐娘点头道:“此人叫赵今勇。” 程俊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火上眉梢的大哥二哥,问道: “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程处默道:“没听说过。” 看到哥仨投来目光,徐娘道:“你们肯定听说过他爹的名字。” “他爹叫赵士达,现任济州刺史。” “嗯?” 程俊闻言眸光闪烁,面不改色问道: “济州刺史的儿子,不在济州跟他爹待着,来长安城做什么?” 徐娘解释道:“听说他爹今早回京了。” 程俊恍然,扶着膝盖站起身道:“大哥,二哥,走,去看看。” 如烟在旁边劝道:“程三郎,可要注意分寸啊。” 程俊摆手道:“放心,死不了他。” “……” 你这叫分寸吗如烟听得呆滞了几秒,回过神见他们已经出去,赶忙追了上去。 此时,乐云楼一层,一名身穿锦衣,身体匀称,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的青年,双眉倒竖,死死的拽着程东阿的领口。 程东阿挣扎道:“你放手!” 青年冷笑道:“放手?放不了!” “你个婢女生的东西,敢把棺材抬到我家里,让我爹没了脸面,我今天得给他长长脸。” “程东阿,你不是挺横吗,你再横一个我看看!” 程东阿身材瘦弱,体格不如对方,被对方拽着领口,怎么也挣不脱,又气又急,“放手!” 青年不仅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另外一只手也拽住了他的领口,骂道:“你死在这老子今天都不放!” “可算让老子逮到你了,挺能跑的啊,从济州跑京城来了,我今天非得替你爹好好教训你!” 说完,他收起手臂蓄力,就要用手肘砸向程东阿的脸庞。 忽然,他感觉四周多了三个阴影。 青年抬头一看,只见三个宛若银背大猩猩般的魁梧男子,将他给围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盯视着他。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青年心里一慌,很快又镇定下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正是程家兄弟,程处默,程处亮,程俊。 程处默盯视着他,说道:“先别问这个,先听我说,你拽他领子,为什么不拽我领子?” 青年眉头一皱,仍旧没有放手的打算,说道:“他跟你不一样。” 程俊忽然道:“怎么不一样,他是人,我大哥就不是人了?” 程处默伸出手掌,猛的拽住青年的耳朵,往身前一扯,大吼道: “我不是人啊,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赵今勇耳朵传来剧烈的撕痛感,更被他的吼声震得脑袋嗡嗡作响,忍不住手掌一松,放开了程东阿的领口,痛声道:“是是是,你是人!” 程处默这才松开他的耳朵,瞪着他道:“来,手抬起来,揪着我的领子。” 赵今勇望着他魁梧的模样,哪里敢抬手动他。 程俊这时笑道:“这就对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来,坐下聊聊?” 他指了指旁边的坐垫说道。 赵今勇看着他们,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弹。 程处亮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严肃道:“我三弟让你坐,你不坐,是不是要我帮你坐下?” 赵今勇感觉到肩膀上的沉重力量,喉咙攒动了一下,不得不跟在他们身后,坐在了软垫上。 程俊正襟危坐,注视着他,问道:“你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吗?” 赵今勇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又不敢不答,说道:“京城就是京城。” 程俊摇头道:“错了,京城是讲究身份的地方。” 说着,他指了指地面,说道:“就好比乐云楼,你在这吃东西跟我在这吃东西是不一样的,你吃东西要给他钱,我吃东西不给钱。” 程处默坐在赵今勇身边,忽然伸出手掌,扯住他的耳朵,大吼道: “人家问你有没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