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有心人抓住这一点,再稍微伪造一些证据,就足以让整个将军府万劫不复。” 沈绾棠抿唇。 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她就如同走在悬崖峭壁上,稍微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如果想报仇,她别无选择。 沈绾棠看向岑霄,他眼中的关心不是假的。 少女在心中苦笑一声,她明明那么努力和他撇清关系,为什么岑霄还要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 “岑霄,是我不清醒还是你不长记性?” 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岑霄的距离:“你忘了吗,今日刑部尚书刚因为被我父亲参了一本,而被陛下当庭罚了十杖。” 当众赐臣子廷杖,虽然只有区区十下,不会打的多严重,可颜面丢的就大了。 与其说这是在打刑部尚书,倒不如说这是在打岑霄的脸。 见男人眉头紧锁,沈绾棠轻笑一生:“你现在应当对我敬而远之,而不是处处靠近。否则我说到做到,下次可就不止这十廷杖了。” 她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岑霄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再与自己纠缠下去。 然而与沈绾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岑霄并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拂袖而去,反而叹息一声,认真道:“同为武将,我素来敬佩沈将军。他既然参奏了刑部尚书,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不过话说的也对,刑部尚书的长相确实有些不尊重人。沈将军参他不敬之罪,也不算诬告。” 沈绾棠愣愣的看着岑霄,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比上辈子还要没脸没皮,就非得缠着她不可吗! 沈绾棠多想直接告诉他,如果他们走的太近,岑霄说不定会死,整个镇北侯府也会被牵连。 镇北侯一辈子守在边疆,劳苦功高,不应该在年老的时候落得个吞吃亲子的下场。 她只觉得胸口憋闷,越想越生气,连仪态都有些顾不上了:“你简直荒谬!岑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岑霄看到沈绾棠难得失态的样子,知道把人逼急了也不好,便轻声道:“这样吧,干脆我们各退一步。” “为了避免陛下起疑心,连昭必须待在陛下安排的地方。” 沈绾棠咬了咬牙:“可以!那你也必须答应我,日后不会再来纠缠我。” 只要他能答应,连昭委屈便委屈一下吧。 看着沈绾棠生气的样子,岑霄挑了挑眉,忽然弯腰与她凑近。男人点漆般的双眼直直盯着她,眸底仿佛盛满了星河,下一秒就要将沈绾棠吸入其中。 男人骤然贴近,沈绾棠猝不及防的后退一步。即便如此,那股熟悉的清冷气息还是扑面而来,险些将她再度带入回忆的漩涡。 少女睁大眼睛,难得露出一丝慌乱。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岑霄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可以答应平时不主动来找你。” 他的吐息拂过沈绾棠的耳垂,让少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可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和连昭亲近,我也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沈绾棠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跟岑霄好好打一架。她直接伸手把人推开,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抬腿便往花厅走。 岑霄勾了勾唇,没有错过沈绾棠耳垂通红一片。 害羞了。 这个认知让男人的心情再度美妙起来,他跟在沈绾棠身后走了过去,看向站在院子里正等着他们的连昭:“走吧,连昭殿下。” 连昭不明所以:“去哪儿?” 岑霄冷哼:“你来到我朝,自然是住质子府。” 连昭瞪大眼睛,顿时笑不出来了。他赶紧看向沈绾棠,却对上了一双无奈的眼睛。 “你……” 连昭很想大喊一声你不守信用,可他跟沈绾棠的约定又不能说出来,一时间气的只能磨牙。 沈绾棠不得不扭过头,避开了他控诉的目光。 见沈绾棠无视了自己,连昭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位镇北侯世子在京城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自己现在得罪不起。 无奈之下,他只能起身老老实实跟着岑霄去了质子府。 等目送岑霄把人带走,沈绾棠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既然连昭被送走了,那她也得花点精力和时间应对一下宫里那位。 季寻川此人疑心深重,即便此刻他还要带着伪装,涉及到自己利益时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展露獠牙。 沈绾棠沉思片刻,让人准备马车。她也换了一身衣服,准备进宫面圣。 然而沈绾棠还是低估了季寻川的疑心。 马车在宫门外便被拦了下来,沈绾棠下车步行。然而她刚走进宫门,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哨声。 她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说话,宫门后忽然涌出一批禁军,直接缴了她的佩剑,将她按在了原地。 沈绾棠咬紧了牙关,眼睁睁看着一双皂靴停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