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丞这会儿显得有些焦躁起来。 “大人来之即刻断定尹承新乃是被害身亡,不知大人如何断定的,下官也曾亲派衙门提刑检察,仵作,奴作前去查验,为何记录文书中无有毒杀迹象?” “从县丞,娶亲三月,暴病身亡,尸身乃是本官亲自查验,勘验记录统统都在,你为何不看?” “下官听闻大人到了地方就对尹燕氏严刑拷打,尹燕氏这才迫于无奈,招供出来。” 陆用听完,看了看远处站着的司长辉,又把目光移到了从县丞身上说道。 “从县丞,你可验过尸身?你凭着一纸记录文书就在本官这里大放厥词,诬陷本官,你是何企图?” “大人,下官当日派去检察,仵作,奴作均是江宁县衙多年验尸老手,怎么可能会在此事上面出了差错?倒是大人年纪轻轻,会不会出了错?” 陆用听着差点笑了起来。 “从县丞,本官这个官当初是捐官而来,可是本官这个宣议郎可不是捐来的,而是陛下亲赏的,本官如若是你口中那样的人,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陛下也出了错?陛下现在也正是风华正茂之时!” 陆用现在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容易让人讨厌,这家伙还真的喜欢给别人扣帽子,你跟他说案情,他和你论年纪,真的要是和他论年纪,他保不齐就要论资历,这家伙是真正的无赖之辈,最后实在搞不赢,就是他大哥出马,他赔礼道歉,此事可能就算完了。 不过在陆用这里可不行! “吏目,记录下来,江宁县衙从县丞有影射皇帝陛下的嫌疑,我等臣子都让从县丞能够怀疑,那陛下治理整个天下,岂不是更让这个从县丞怀疑!” 从县丞这一听还了得,这要是送上去,都察院就得把他大哥给弄死了。 “大人,下官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这是大人在造谣污蔑下官。” “姓从的,给你几分脸你还不要脸!自己不通刑名之事,还和本官讨论验尸之策?这是不学无术给你的勇气吗?你知不知道何为头部毛囊性出血吗?何为兴奋性蹬踏?何为濒死呕吐?何为濒死性充血?何为心脏心律不齐?何为心脏骤停?” “不学无术之辈,还公堂之上堂而皇之的判案断案,就凭你口中的检察,仵作?现在尸身还未解剖,本官眼睛也无有穿墙之术,但是本官现在就敢说出尹承新心脏现在的状态为何样,你能说出否?你衙门检察,仵作能说出否?” “你这狗眼,仿佛这断案之事都是你之所长一般,岂不知你不仅生了一双狗眼,还是那井底之狗,只知道井底狂吠,无故咆哮!” 陆用劈头盖脸的把从县丞骂的狗头淋血。 从县丞被陆用骂的是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膝盖。 “从县丞,本官敢于你一赌,以性命为注,本官还可以与你签下生死状,你听你检察,仵作之言,本官写出本官验尸以后的断言,你之差错你死,本官之差错本官死,如何?” 陆用这回是真的在发怒,哪怕那个饶知县给陆用下套,陆用都没钻,但是这个从县丞,陆用恨不得真的能一脚踩死他,因为这家伙就像个恶心的蟑螂一般。 “大人,下官不敢赌,不是下官怕输,而是怕大人会输,那到时候下官就算赢了又如何?下官从此以后仕途必然受阻,不值当。” 陆用是气急而乐的说道。 “于吏头,全部记录下来,明日快马送都察院。” 从县丞这会儿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也想不到这个府衙提刑督知事怎么这么刚硬,目前来看,他已经是岌岌可危。 “明日大理寺就会来人,本官今日同你所言,明日提前告示出去,贴完告示,本官再大理寺解剖尸体之前,再把本官的预测告示出去,本官言而有信,若是本官输了,本官必定横刀自刎,以告本官胡言乱语之罪!于吏头,这些也统统记录下来,记录结束,本官再用印!” 陆用这回就是在把这个从县丞往死路上去逼,明日只要他说对了,这家伙除了身败名裂以外,皇帝陛下必然会追责于他,到时候罢官丢职可能都是小事。 陆用做到这些也是仔细考虑过的,袁湖潇说的那些话,着实让他想到了一些事情,这朝廷之中,必然派系林立,如若是他自己胡乱站队,一旦错了,百死莫赎,那么现今来看,唯有紧跟着皇帝陛下才是正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