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用公堂之上一坐,来观审的那些人,从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就变得安静了许多。 “各位听审的,现在还可以言语几句,本官还未升堂,一旦升堂,各位就只能肃静了,趁着这会儿,赶紧把想说的说了,别过会儿憋不住,被罚了铜钱。” 陆用坐好以后,朝着前排听审的笑着说道。 底下听着一片笑声。 “升堂前,本官说几句案情之外的话,各位来听审,可别只瞧个热闹,本官之所以放你们听审,还是为了彰显本朝之律法,希望各位在听审中能够明白,遵纪守法才是好的老百姓,才能过上安定平顺的生活。” 陆用这边说着,这边看着徐捕快朝他点了点头,于是话锋一收,开始将案面上的案册打了开来。 “肃静!”……“升堂!”……“威武!”…… “带李承归至堂下!” 陆用一声令下,衙役捕快开始忙碌起来。 很快一个穿着一身素服的矮小少年就被带至了堂下。 少年看了看陆用的官服,立马昂着头准备躬身行礼。 “跪下,大人只是官服未到,可是大人被册封为从仕郎的旨意已经颁布,你一个秀才见七品官员必须跪下。” 小武在少年的身边低声喝道。 少年这会儿脸色有些发红,可是却马上跪了下来。 “学生凡昌秀才,李承归叩见大人。” “李承归,李少辉你是否认识?” 陆用才不会让这个李承归套上近乎,立马直接开问。 “回大人问话,学生李承归和李少辉乃是亲族兄弟,李少辉是学生的堂哥。” “那你与李少辉关系是否亲近?” 陆用根本没有给李承归什么思考绕弯子的机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发问。 “回大人问话,学生与堂哥李少辉来往甚少。” “三月初八是李于氏让你去叫周宣威,焦新城来李少辉这里吗?李于氏说还给了你三文钱。” 李承归这会儿有一些吃不准了,想了一会儿说道。 “回大人问话,当日是学生堂哥李少辉叫学生去叫了周宣威,焦新城去他那里,并不是学生大婶李于氏,且学生堂哥李少辉给了学生一文钱跑腿钱,学生叫完那二人之后,便去敲糖块了。后来回来之时,才听闻周宣威,焦新城溺水身亡,学生当时也是痛哭流涕。” “前日,衙门捕快去捉拿李武一家,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你为何还未休息?还在李少辉被锁之后,同李少辉搭话?说了什么?” “回大人话,学生不过是秀才之身,当每日苦读经书,以便来日参加府试,以求能高中举人。学生村落向来安静,夜半之时,马蹄声响,小人以为盗匪来劫,这才出去观望一二,虽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学生有一颗杀匪之心。” “当学生见到是官差之时,学生当时还窃喜不已,没想到官差所去之地乃是学生堂哥李少辉之宅,学生这才心生惶恐,但不知其中原因到底如何,待到官差将学生堂哥李少辉锁住之时,学生才觉得事态严重,这才过去了解情况,学生虽和李少辉是亲族兄弟,但学生知道学生亦是秀才之身,只能劝慰堂哥李少辉要是真的犯法,定要如实向判官交代,或可免于责罚。” “学生以为,事发突然,堂哥家中,鸡鸭猪等皆无人照料,而学生又天生悲悯之心,这才告知堂哥李少辉,学生必定会照应好他家中庄稼和牲畜,待到家人回宅之时,再完好交于回家之人。” 陆用觉得这家伙还真的是伶牙俐齿,狡辩起来,那是滴水不漏。 “武淳丰,将李承归先带下去,带犯妇李于氏至堂下,带犯妇王宋氏至堂后,堵耳蒙目。” “是,大人!” 李承归这会儿才开始面露着急之色,因为他怎么看也没看到自己的老师孙教谕。 可是陆用的严肃之色,又让他不敢瞎说瞎问的,所以只能被小武带离堂中。 李于氏被带至堂下之时,身体抖着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李于氏,本官问你,你在威胁王宋氏之时,除了用对方家人性命威胁之词,还有没有其他威胁之词?本官可以告知你,王宋氏就在堂后,你若不说,就现在这样的情况,王宋氏定会如实交代,到时候你死罪难逃不说,还得看如何去死,本官念你是个妇人,这才给你最后一次如实交代的机会,你若是不够珍惜,就怪不得本官判词之严厉了。” 陆用用极具压迫的语气朝着李于氏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