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人说,有些半大的孩子,因为学习不达标,今年秋季开学,京城的人就不会再资助了,”老农声音里有些迟疑,不敢确定,“那贾村长就想着让这些孩子千里奔赴京城,说是找资助的人当面给他压力,继续资助他们。” “这怎么行!”宋文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但是经老农口中说出来,依然气愤不已。 “是啊!”老农点头,“我们也觉得这怎么行!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当面找人要说法,那不是给人脸上抹黑吗?” 卫刚面色冷然,“大叔,你说的太对了,他们就不怕寒了资助人的心了吗?” “他们不怕,我们怕!”老农立即接口,“我们这几个村里可都是接受了资助,孩子们在学校里学的可好了,万一受到他们的波及,到时候影响到我们的孩子,那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在得到消息后不管真假,我们都安排了代表去找贾村长询问。” “那结果是什么呢?”卫刚迫不及待。 “结果当然是否认,”老农说到这里直摇头,“那贾村长说自己不干这么丧良心的事情,之前有传闻,肯定是一些人臆想出来的,和他们村里没关系。”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宋文觉得这贾村长嘴里没一句实话。 “嗯,我们也这样认为,但是也不能强按着他们点头承认,只能无奈返回,”老农很愧疚,“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去京城,到时候给资助我们的人带来麻烦了。” “我有个疑问啊,”宋文想到之前苏云云的问题,“他们既然都被资助上学,说明家庭贫困,那为什么还能有钱去京城呢?这往返路费可不少吧!” “我们不确定他们是否真去京城的原因也在这,”老农点头,“他们没钱啊!” 卫刚有些庆幸,“那他们没钱就去不了京城,还担心啥!” 宋文听不下去,“那他们不会想办法啊!” “这个小伙子说的对,”老农也觉得卫刚过于乐观,“那贾村长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这里距京城有千里之遥,没钱连火车都坐不了,”卫刚觉得自己没说错,“难道他们要自己走过去?认得路吗?” “那贾村长会想办法的,”老农却不这么认为,“他家里相对条件好一些,如果是他资助呢?” “他资助?能舍得?”卫刚不敢置信,“去京城的孩子应该不止一个吧!这来回的费用可不低呢!” “是否舍得我觉得依贾村长的性格,如果有利可图,他应该会愿意去做,”老农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费用高低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只要去的孩子控制下数量,然后只给去的费用,回来的费用不给,不就行了吗?” “不给?”卫刚没有反应过来,“不给就让他们自己走回来?也不现实吧!” 宋文忍不住了,“你是不是热傻了!” “我说宋文,你怎么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啊!”卫刚有些不高兴了。 “你不好好想想就说话!”宋文怼了一句,然后才解释,“只带去的钱,保证人到京城就行,至于怎么返回,那不是资助人的事情了吗?” “天,这算盘珠子打的都快崩人脸上了,”卫刚现在反应过来了,“这种恶心人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 “小伙子,没有底线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不要对这种人抱有幻想!”老农看着卫刚劝他不要对谁都没有防备。 “这样没有底线的人,上面怎么会让他继续做村长的?”宋文很不解,虽然刚刚聊的只是他们的猜想,但是从他们和贾村长之前的交流中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人! “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清楚,”老农也回答不出来,“但是我想啊,如果整个村里都报团只接受贾村长,其他人都不接受,估计想换也换不了,即使换了,啥活儿也干不了!” “你说的对!”宋文觉得老农说的很有道理,“现在那些半大的孩子是否去京城,就得看贾村长怎么想了!” “是啊,这个事情就像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把刀,”老农忧心忡忡,“要是真去了,惹恼了资助人,我们这几个村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大叔,不用担心这个,”宋文出声安慰老农,“我想那资助的人高风亮节,有自己行事的一套标准,他们一定不会迁怒你们的。” “希望吧!”老农脸上的担忧并没有减轻多少,未来的事情说不定啊! 他怕这贾庄的人没有底线,胡乱行事,彻底惹恼资助人。 到时候影响到了他们,那他们该怎么办! 就要遭受这无妄之灾吗? 看向眼前的花生地,老农眼里的忧愁像浓墨一样化不开。 其实他们原本还想着等这次花生收获后,卖掉的钱,就可以自行支付孩子们的学费了,也不劳烦京城的资助人一直资助他们。 毕竟人家已经帮他们开源了,那么就不能心安理得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占人便宜。 可是一旦这贾庄的人惹恼了资助人,收回资助不说,这些花生也不收购了,那他们的花生就得砸手里! 这些花生承载了他们太多的期望,也投入了太多的财力、精力下去。 如果砸手里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绝望! 孩子的未来也会就此断送。 这样的后果他们承受不起,也不愿意承受。 凭什么别人的错误,要惩罚自己! “真希望这时候能见到京城的资助人,和他们说下我们现在的真实情况,”老农看向远方,低声呢喃,“告诉他们我们和贾庄的人不是一伙儿的,不要把贾庄的行为认成是我们的行为,这样也就不会形成连坐,影响到我们。” 宋文和卫刚对视一眼,然后宋文就向老农开口,“大叔,你等一会儿,我和我同事有点事儿商量,等下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