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直接装死？反正，人们通常睡一觉就会忘记昨天的事……</p>
并且她那时的确是睡着了，就假装自己没推测出是他把她搬下来的就行啦。</p>
无知者的无礼，是无罪的。</p>
内心来来去去地辩解着、说服着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已经喝到见底了。</p>
时步开始动手收拾餐具了，他还坐在餐椅上，垂着眸在查看手机。</p>
他的餐盘里剩了一小块奶酪，她把它倒进另一个装废弃食物的盘子，手有点抖，眉眼低垂。</p>
“有没有向往的中学？”</p>
毫无预兆的问话，让她惊了一下，下意识侧转头去看坐在餐椅上的人。</p>
先生总是这样，问她话的时候，依然专心地做着自己事。就像现在，他明明双手正拿着手机在敲短信之类的，头都没抬，却又的确是在问她。</p>
“没有特别向往的中学，”时步小心地把一只餐盘叠在另一只上面，“但如果可以选，我想去普通点的公立中学。”</p>
张收起手机，抬眼看她。小孩站在餐桌旁，面前叠着几只餐盘，刚好跟他平视。</p>
“对了，”她的眼神有点飘，虽然很努力地直视着他，“嗯……先生以前是在哪间中学念的呀？”</p>
“奥斯陆。太远，不适合你。”</p>
“哦。”还没说出来的心思被他提前扼杀了，时步有点不好意思。</p>
“改天给你一份柏林所有中学的资料，自己挑。”</p>
“好，谢谢先生。”</p>
时步心想，他怕是把她的全部事情都摸清了吧。包括她出自书香世家，从私立贵族学校退过学，父母在前段时间的恐袭中双亡……所有的这些吧。</p>
“别挑食，会长胖。”</p>
他的话打断她的思绪。</p>
“我不瘦呀，不能再胖了。”</p>
他不以为然，“太轻，对不起你这个岁数。”</p>
“……”</p>
不对。太轻？太轻？他知道她的轻重？</p>
时步反应过来，先生是在暗示：昨晚是他抱她下来的，所以才知道她轻不轻。</p>
但她只能装傻充愣，假装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p>
时间走快点吧，快点到他的出门时间，那样她就没这么尴尬了。</p>
时步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某个位置，低下头去看，是食指，上面沾了点果酱。</p>
“二楼还有空房间，有空就搬上去。”张说着，移开视线，长指搭在左边桌面的玻璃杯上，果汁还没喝完。</p>
“搬去二楼？”时步稍稍歪了头看他，“我现在住的那间房，就挺好。可以……不搬吗？”</p>
“不可以。”</p>
“……”她有点纳闷了，这么强硬，不像是先生的作风，“为什么？”</p>
“方便。”</p>
她更纳闷了。搬房间有什么方便的？</p>
见她的眉目全部拧在一起，显然是纠结得不行。张喝了口果汁，“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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