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当时好时光, 想来已悲伤。</p>

他突然拿起手机，这个动作打断了 S 的思绪。</p>

她侧转脑袋，看向窗外。</p>

张垂着眸给管家发完信息, 放下交叠的长腿，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下头给助理发短信。</p>

“明天去德国，跟我住一段时间。”</p>

“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她转过来重新看他，“所以，方便吗？”</p>

“没什么不方便。”</p>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回疗养院，等我把问题想明白了，再出来。”</p>

他轻声笑，依然低着头在看手机，指尖在键盘上跃动。</p>

他总是有这种本事，明明在做着自己的事，却让人觉得他还在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p>

这种本事能轻而易举捕捉到别人的羞怯与渴望。</p>

S 没再说什么，指甲慢慢嵌入自己的食指。</p>

“用午餐先，”他收起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外走时，又背对着她扔了一句，“下午就走。”</p>

她越反驳，他越不理睬。</p>

2</p>

先前在回来的车上，她唱完歌没多久，突然撕开自己手臂上的创口贴，用指甲刺入原来就还没愈合的伤口。</p>

鲜血顿时流出来，触目惊心。</p>

张来不及制止，心脏的抽痛感瞬间偷袭而来，抓着她的双手，控制不住发脾气。</p>

尔后他一路冷着脸，任她泪流不止，直到两人回到别墅。</p>

梦境从他感到懊悔时悄悄开始上演。</p>

可惜无法挽救什么，他就是冲她发了火，这才是事实。</p>

梦境永远无法抹去既已发生的事实。</p>

它的作用，大概是帮助他直面那些东西。</p>

可是傻子，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消失？</p>

☆、第六十八章 </p>

天幕湛蓝，云朵成团, 秋风若有似无。</p>

她的金色小卷从遮阳帽后面的出口垂下, 即使扎着, 发尾还是蓬松散开。</p>

她的浅橙色运动服上衣后背, 已经渗出了些许的汗。</p>

张在后面听着她的喘气声，心境平和得像一汪内陆淡水湖。</p>

“我爬不动了, ”她停在原地, 伸手指着左边山坡上的一块平坦草坪, “就那吧，那里就可以作为我们的基地。”</p>

他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眼，一口否决：“不行。那块空地的上方还有其他人, 我不习惯。”</p>

“哪有人？”S 看向上方的山坡，是有人，但她还是累得想停下, “就算我们一直爬, 上面也永远有人。”</p>

“谁说？”张推了推她的肩膀，让她继续往上走, “总有一个地方, 顶端独属于我们。”</p>

她惊讶了, “要爬到山顶？！”</p>

“不可以吗？”</p>

“……”她只能缓慢地沿着山坡小路爬, “早知道的话, 我真不该跟着你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