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却心里闪过：莫不是遭小偷了？</p>
犹豫了好一会儿，贴在门上侧耳倾听，直到听见神似裴穗的说话声，她才敢拿着钥匙对准锁孔。</p>
往左，旋转，一百八十度。第二道门开。</p>
熟悉无比的声响瞬间俘获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她不由自主顿住动作，开了个门缝，站在那里，脊背僵硬。</p>
有人在喘息，呻·吟，闷哼，痛苦中夹杂着欢愉，欢愉中透露出难耐。</p>
还有，肉体相撞的声音，清晰而赤·裸。</p>
“放开我……禽·兽……我不想……跟你玩了……”</p>
一句话，被她自己的娇·喘声分割得支离破碎。</p>
甘却紧皱眉头，抓在门把上的手，指甲盖都泛白了。</p>
他们大约是在客厅，动静才会这么明显，可是另一个人一直没说话，回应裴穗哭喊声的，只有手掌落在裸·露肌肤上的声音。</p>
甘却无比熟悉这些声音，碎片式的画面闯进她脑海：黑白的老旧默片，色·情残忍的画面，性·虐·待的各种方式。</p>
她曾被强迫坐在狭小的观影室，一部一部地看，看过那么多，那么多，多到让她一度呕吐。</p>
场景一旦重现，心理应激性障碍即刻反应，她捂住口鼻，胃里翻江倒海。</p>
她极度想逃离，可是裴穗开始尖叫。</p>
这锐利的尖叫，几乎一种穿破她耳膜的方式，唤醒她脑海最深处的空白地带。</p>
她一直不敢去触碰的地带。</p>
如同死灰复燃，毫秒之间摧毁她高筑的记忆城墙。</p>
昏暗，窒息，小天窗，汗味，恶心的触碰，火辣的痛感，绷断的神经，锋利刀片刺入后背……尔后一声尖叫，穿墙越门，她满手鲜血，陷入死寂。</p>
一幢又一幢的记忆画面奔涌而来，甘却瞪大了双眼。</p>
她心跳如雷，松开钥匙，穿过廊道，无声无息走进客厅。</p>
看见沙发上伏在裴穗身上的男人，看见裴穗扭曲痛苦的姿势。</p>
灯光白得让她头晕，让她呼吸急促，让她手脚颤抖。</p>
脑中的画面连成完整的场景。</p>
甘却站在他们后面，泪涌如泉。</p>
男人又动手打了裴穗，十二分贝的哭泣声，掌控了她的全部理智。</p>
摸到电视桌上的玻璃冷水壶，她咬着唇走过去，高高举起，重重落下——</p>
砸在裴穗男朋友的脑后。</p>
笨重的冷水壶碎裂，他当即晕下去，倒在裴穗身上。</p>
鲜血沿着沙发表皮，成股流下。</p>
她的世界陷入一片空白和死寂。</p>
7</p>
恐怖的叫声从十一楼传出，响彻整栋粒园公寓。</p>
楼下的陈司机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也没多想，继续坐在驾驶座等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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