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2021年的今天, 从早上到下午, 跳过午餐，看企业策划案, 看同城娱乐的行情, 开了个会, 很快就临近十七点三十分了。</p>
拿起手机想给她打电话，想了想，换成发短信。</p>
然后进更衣室换了套衣服, 准备出门。</p>
甘却收到短信时，志愿活动已经结束了。她正在跟几位同事在收拾一些杂物。</p>
牛仔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没太在意。忙完之后拿手机出来一看, 隔了二十分钟。</p>
在看到她给他的备注时, 心里“咯噔”了一下，潜意识地生怕自己错过他的任何紧急‘召唤’。</p>
尔后又想起自己的‘伟大’计划, 这才故作镇定地挺直了脊背, 慢腾腾地查看短信。</p>
但是, 这是什么？就发了个地址？其他什么都没了？</p>
不过这也的确是他的风格……</p>
握着手机, 甘却按照着他给的地址, 不紧不慢地走。</p>
远远地就看见了他的车，停在一片树荫下。</p>
她事先清了清嗓子，免得到时候怯场。</p>
张存夜靠在后座补眠, 眼睛闭着，细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两片月牙形阴影。一手枕在脑后，长指微蜷。</p>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甘却走来的身影，想开口提醒他，没舍得打扰，又悄无声息地把话吞了回去。</p>
所以甘却站在车窗前时，看见的就是他的睡容。</p>
安静漂亮，却疏离得像隔在透明玻璃罩里一样。</p>
她想起在荷兰海牙的小旅馆里，第一次看见他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他穿着纯黑的宽版卫衣，脑袋藏在宽大的连帽里，不盖被子也不躺下，偏执又防备。然后在她沉入睡梦时悄然离开。</p>
黄昏的街头，落日斜晖，跟回忆的色彩很搭，一切都晕染出怀旧和温情。</p>
甘却跟陈司机无声对着口型，最后抬手敲了敲后座车窗。</p>
车里面的人睁开眼睛，醒得很快，转头看向她的时候，脸上竟然一点倦意都没有。</p>
她看着他摇下车窗，赶在他说话之前，先急急地声明道：“我那个、六点半要回去，因为室友她没带钥匙。所以，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呀？”</p>
长眉微挑，张存夜偏着头打量她，从白色运动鞋，到头顶发梢。</p>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一个习惯，”他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一紧张就开始刮衣服布料。”</p>
甘却立刻下意识把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辩驳他：“我、我不紧张时也喜欢刮衣角。”</p>
他没理她这句话，兀自分析着：“你知道自己在什么情况下会紧张吗？我比你清楚。第一，感到害怕时；第二，当我靠近你时。而现在…”</p>
他抬眼注视她，“大概是在说谎。”</p>
“什么呀！”甘却有点慌，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有什么好撒谎的？就是得回去给室友送钥匙嘛，撒这个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呀？”</p>
“你怎么知道我指的是这一句？”</p>
“我、我……”她被看穿了，鼓着脸颊瞪他，试图转移话题，“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p>
“陈叔。”张存夜叫了司机一声，目光却还跟她对峙着。</p>
陈司机心领神会，把车钥匙留在车上，就下车离开了。</p>
“那什么，陈司机是去逛街吗？”甘却看着司机远走的背影，有点着急，“那我也去买点东西，然后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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