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甘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然后才转身往公寓正门走去。</p>

那双隐在暗处的桃花眼，终于肆无忌惮地把视线投向后视镜，捕捉到几秒，她脚步轻快的身影。</p>

其实当她弯腰跟于尽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他也知道她在努力嗅什么。</p>

小傻子，长大了。</p>

薄薄的手机被他拿在手里转来转去，似无意识，似有所思。</p>

心绪有点杂，有点乱，直觉告诉他：要慢点，再慢点，不要急，好好理清楚这是什么感觉。</p>

是偶遇，还是围猎？</p>

是可有可无，还是无可替代？</p>

是仅仅不行，还是来日方长？</p>

☆、第三十三章 </p>

“你跟那姑娘……你们认识啊？”于尽的内心燃烧着一小撮八卦之火，扭过头来看他。</p>

他回想了一下, 往事由浮光掠影渐变为脉络清晰。</p>

貌似不止认识。</p>

“不想告诉你。”</p>

于尽“切”了一声, “瞧把你给宝贝的。”</p>

“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吝啬。”</p>

“不, 我就要理解成你宝贝人姑娘。”</p>

他抬脚踹了一下副驾的座位背面, “浅薄。”</p>

2</p>

回了酒店，乘着电梯往上, 张想起她是不敢乘电梯的；</p>

房卡贴在感应区那一瞬, 他想起第一次教她用房卡的场景；</p>

关门时看见门后的角落, 他想起帮她扣上睡衣扣子的画面。</p>

有些记忆就非得要在某个开关被打开之后才开始倒带，反正他不是一个经常缅怀过去的人。</p>

至少在这五年的光景里，他从不花时间去回忆没必要回忆的东西。</p>

灯没开, 他站在黑暗里，双手插着身侧裤兜，静静伫立。</p>

他清晰地记得在荷兰时的那种心境：无聊到犯浑。</p>

也许现在也相差不远。</p>

摸到开关, 主厅吊灯的光辉驱散了满室的漆黑, 张眯起双眼适应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显示刚好为零点。</p>

公寓里的小床上, 甘却沾床就睡, 夜里仍有高挑少年入梦来, 一如这些年重复梦见的那么碎片。</p>

此时此刻, 他们的地理位置隔得不远。</p>

但是他在她的梦里, 她在他的脑海里。谁也不见谁。</p>

从浴室出来，纯白毛巾盖在脑袋上，他抽了张纸巾擦手, 拿起手机低首翻通讯录。</p>

这个点，挪威那边是傍晚。信号另一端 ，律师 K 的声音传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