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看向桌面，十指交叉放在尖秀下巴处，慢慢蹭，尔后指了指皮夹，说：“计算一下总额。”</p>
“噢，数钱呀？我会哎。”甘却打开皮夹，里面全是现金。</p>
她拿出来边数边问：“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钱呀？”</p>
“因为我不蠢。”</p>
“这样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p>
这是他所有的现金流，而他也只有现金流。</p>
世界上有那么多个银行，银行里有那么多个个人账户，这一年，他不占其中任何一个。</p>
无论精神还是物质，都称得上一贫如洗。还贫得慵懒自然、毫无所谓。</p>
张存夜看着她，似乎学过点钞，但那手法又让人觉得有点……一言难尽。更像是从别的行为经验中生搬硬套过来的。</p>
他想了想，问她：“会玩扑克吗？”</p>
“会呀，扑克桥牌麻将都好玩。”</p>
难怪，估计洗牌的技术也不赖。</p>
“数完啦，”她把全部现金放在皮夹上，“一共四千零三十四荷兰盾。”</p>
张存夜“嗯”了一声，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说：“我们平分。”</p>
“啊？我们？平分这笔钱？”</p>
“不然呢？平分这个黑色皮夹吗？”</p>
“可是……”甘却抓耳挠腮，很不自在，良久才憋出一句话，“可是我们还不到可以结婚的年龄唉……”</p>
“咳！”正在喝水的他放下玻璃水杯，没控制住，唇角有温白开滴下来。</p>
拿纸巾擦干净之后，张存夜幽幽地瞥了她一眼，“很不错啊，差一点就成了第一个让我自毁形象吐水而出的生物。”</p>
甘却愣是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p>
“但是、我没说错呀，”她指着那堆现金，说，“福利院里都是这样的呀，只有丈夫才会把自己的工资交给妻子嘛，动画片里也是这样的。”</p>
他倾前身子，靠近她面前问：“所以呢。”</p>
“所以、我们只有先结婚，才能平分这笔钱呀。”</p>
“这是打算先劫色再劫财？想得美吧你。”</p>
“……本来就是这样嘛。”</p>
“本来就是你想得美。”</p>
“………”甘却气结，“我是说，本来就是要先结婚才能———”</p>
“行了，快分。”他打断她对自己神奇认知的重申。</p>
“分、分手吗？”</p>
“分钱。”</p>
“噢………”</p>
他妈的，明天就得把她放养到图书馆里去，让她接受知识的灌溉，不求她能茁壮成长，只求尽量少用她的强盗思维消耗他的耐心。</p>
6</p>
“可是张张，我拿了钱有什么用啊？”</p>
“需要用的时候就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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