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喜怒无常呢？</p>
甘却紧跟着他，正是早上上班高峰期，中心市区的街道交通繁忙。</p>
她在后面自言自语，掰着手指对一个个称呼进行排除。</p>
“嗯……‘小张’？不对，这个听着像是店小二之类的无名小卒，不符合你。”</p>
“要不就‘阿张’？哎呀可是，好像跟‘阿猫阿狗’同类了唉……”</p>
“‘大张’怎么样？不行，这都差点谐音‘大壮’了……”</p>
“‘十八张’吗？有点奇怪唉，你又不会降龙十八掌……”</p>
“……”张存夜听得冷汗涔出。</p>
“行了，”他侧身斜斜看她，“张存夜。存在的‘存’，夜色的‘夜’。”</p>
“噢……你的名字呀？”她笑颜逐开，露出粉色的小牙肉。</p>
想了想，又说：“存钱的‘存’，一夜情的‘夜’，嘿嘿，你的名字跟我的一样好听哎。”</p>
张存夜听不下去了，转身加快步伐往前走。他需要清净，需要暂时屏蔽掉她，去补一补被带歪的智商。</p>
3</p>
“为了不让我每次叫你的名字时、把我自己的名字、给比下去，我决定了……！”</p>
他腿长，一旦走快点，甘却就得小跑才能跟上。</p>
她说话一向短促，像小孩的语气，跑得气喘的时候更明显。</p>
张存夜倒要听听她决定了什么，料想也不是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大事。</p>
可惜身后的傻子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下半句。</p>
一回头，人不见了。</p>
他在喧闹的街头站了一会儿，懒懒转着黑色瞳孔，掠过四周人事物，最后静静地注视着街道的那个转角。</p>
上午的阳光裹在他周身，人间的乐趣突然砸中他的某些感官，此刻场景竟然透出某种愚蠢的、铭记的意味。</p>
这本不是他的世界，也不该是他的世界。</p>
若踏步失据，则枝节横生。</p>
可他轻轻挑眉，往转角走去，任时光洪流带着他流浪。</p>
转角处果然有人在，她缩在粉色外套里，蹲成一团盯着地面。</p>
张存夜斜倚在墙上，手臂交叉在身前，俯视着她的黑色脑袋，突然出声：“玩捉迷藏呢？”</p>
她被吓得一惊，坐在地上，两手撑着地面仰头看身前的人，完全说不出话。</p>
偏了偏头，他发现，她在望着他的同时，还分神去看另一个方向。</p>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商务写字楼下的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把一位病患安排上车。</p>
大概只是一个上班途中病倒的人，有什么好看的？能把她吓到躲起来？</p>
但这傻子，显然陷入了惊恐情绪，一直坐在地上，连起身都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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