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张存夜懒得跟她交谈，把音乐调到最大声，屏蔽掉她的声音。但没过几秒，右耳耳机线被她伸手扯下去。</p>

“你做什么？”</p>

她嘿嘿笑，“我也想接一根线，看是不是接上了就会听不见声音。”</p>

“这叫‘耳机’，不是线。”</p>

“噢，”可她看着这东西的样子，就只是两根线呀，“这个、里面是有人在唱歌吗？”</p>

“不，里面是巴啦啦小魔仙在变身。”</p>

“哈？魔仙？那是什么东西？”</p>

背着他走了好一会，即使再轻，甘却也有点气喘，“你、你是在说反话吧？我觉得、就是有人在唱歌，就像帕威尔的、收音机那样。”</p>

张存夜不答话，勉强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尽量不让她产生“他抱着她脖子”的错觉。</p>

“‘十八岁’，你好点了吗？”</p>

“死了。”</p>

她赶紧一阵乱呸，说要帮他冲掉不吉利的话。</p>

华灯渐稀，寒风愈冷，十字路口行人稀少。</p>

一粉一黑的身影，前后位置却违和得有点诡异。</p>

甘却腾出手把耳机塞在自己右耳，激荡的节奏一下子跑进她耳蜗。</p>

他听左耳，她听右耳。</p>

“《孤军作战》。”他稍稍靠近她左耳说。</p>

“嗯？歌名呀？”</p>

她侧过脸笑，双眼弯着，亮亮的，想了一下，跟他说：“两个人听，就是‘并肩作战’啦。”</p>

8</p>

“我们肆无忌惮/ 我们成群结党/ 我们目无尊长/ 对什么事都不满/看着我们成长/只会制造麻烦/ 我们就是一无是处/ 看你又能怎样。</p>

学校老师束手无策/ 父母臭骂我们不会想/ 这个社会的标准已经超出了我们这年纪的有限想象。</p>

只认定会读书就一定是好孩子的榜样/ 别以为看不起我们/ 就告诉自己比人家强/；</p>

有多少人关心我们/ 为何会走错迷失方向/ 又有谁会替我们想想苹果为什么会变烂？</p>

其实我们也曾努力，要争取所有人的称赞/扪心自问，你们究竟给了我们多少希望？</p>

泪水已经流干，前途也很渺茫/ 迷失的灵魂，我们应该怎么办？</p>

有些人幸运，天生没有战场/ 我们一出生，就是自己孤军作战。</p>

站在十字路口的风雨中呐喊：不要让我们一生绝望。”</p>

…………</p>

“‘十八岁’，我们该往哪个路口走？”</p>

“左边。”</p>

“‘十八岁’，你答应跟我做朋友了吗？”</p>

“免谈。”</p>

作者有话要说：　　2017.07.13</p>